見倪元璐雖然點頭但不做聲,天啟知道他心中有些不以為然,天啟沒有理他轉過頭對孫承宗說:“開始聽信王說朵顏人不願意降馬價,還是要按均價六兩的價格賣馬給我們,而現在市場上馬的均價是四兩左右,政務院準備強行降價否則就不從朵顏部買馬。朕在想現在暫時還是以六兩均價跟他們買馬,一個原因是別讓人說我們沒有信義,第二個原因是用長期的利益來安撫他們,先生以為如何?”
孫承宗想了想說:“六兩一匹那隻是均價,上等馬要賣到十兩每匹,在大明十兩都可以買一畝上等田,這朵顏人把我們當冤大頭在宰。皇上既然想用此事安撫他們也可以,不過應該跟他們說清楚隻是暫時的,過一陣還是要按市場行情來。博學院在推廣玉米、蕃薯、土豆等高產作物,皇上應該讓他們盡快向北方推廣,而且要研發出耐旱耐寒的品種,如此一來就算朵顏部說馬價低了虧本,也可以讓他們改行在山坡上種地。”
天啟說:“無論是養馬還是種地,都要讓他們明白用自己雙手經過勞動換得報酬才是正當之事,好吃懶做等靠要的習慣不能有。”
孫承宗說:“從安撫朵顏人的角度講,皇上改一次性賞賜為長期合作,這樣確實更能令他們服從。朵顏部沒有像泰寧部和福餘部那樣被吞並,說明他們很有些自保手段,他們那些委曲求全和左右逢源等做法說明他們沒有恢複元朝當年榮光的想法,那麼隻要讓他們吃穿不愁他們一般也不會對我們有異心。”
倪元璐這時候說:“皇上和孫大人的話讓臣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一次性恩惠確實不如長期的恩惠有用,假如我們給他們長期恩惠,是不是就可以讓他們出麵去跟林丹汗作對?”
天啟說:“從你這話就說明你還沒有明白透,而且也可以肯定你這兩年研究孫子兵法沒有研究明白。”
倪元璐說:“臣愚昧,請皇上開解。”
天啟說:“開始說了我們跟朵顏人買馬是合作,而且是長期的合作,既然是合作就要站在平等立場來看問題。開始所說的什麼長期恩惠和短期恩惠隻是在這裏說說,公開的說法是互惠互利,這樣朵顏人才會覺得有尊嚴。人有尊嚴才會感覺到是平等互利,才會覺得被需要,才會從被動做事變成主動做事。你是北京軍區的監軍,將來跟朵顏人打交道是時候還多,心裏怎麼想無所謂,但公開說就要說成是互惠互利。”
倪元璐說:“皇上教訓得對,臣今後說話時一定注意。隻是皇上說臣對孫子兵法還沒研究明白,難道皇上對臣說的讓朵顏人對付插汗部有看法?”
天啟想了想說:“你說的以力拚鬥是下乘,以己之長攻敵之短算中等策略,驅使一方攻擊另一方才是上乘,依朕看來你的這個上乘想法也不算什麼,真正的上乘手法就是不用你喊他們自己就自動去互相拚殺,這才是殺人不沾血的上乘工夫。你細想一想林丹汗偷襲我軍後嫁禍於女真人,他自以為做得隱蔽但我們經過分析卻看得清清楚楚,我們心中對林丹汗是什麼看法呢?至少可以鄙視他沒有敢作敢當的氣概,無論作為朋友還是敵人都不是一個值得尊重的人。”
倪元璐說:“那皇上準備用什麼方法讓他們互相對砍?”
天啟說:“朕先說個設想你們看怎麼樣,先告訴朵顏部的速不的,告訴他馬價暫時還是按均價每匹六兩算,今後按市場價時如果他們覺得虧損可以教他們種田。同時告訴他邊牆暫時不開放,等我們考慮好了再通知他們,在接到通知之前讓邊牆外的蒙古人離開免得發生誤會。林丹汗前一陣又說過關外苦寒請大明發賞並允許互市,這對好麵子的林丹汗來說已經不容易了,朕決定互市做生意先暫緩,可以先賞賜他一些東西不過要他派人到古北口來取。”
孫承宗聽了心中一動,問道:“皇上為什麼要讓他派人到古北口取?兩河口就挨著插漢部為什麼不在兩河口賞給他們?而且隻賞賜不互市恐怕解決不了什麼問題,這些話林丹汗肯定會問起到時候怎麼回答?”
天啟說:“就說因為有人在兩河口到淩源之間偷襲明軍,我們要在大淩河古道重新修路所以運輸不便,而且他們在草原上居無定所所以要讓他們自己來取賞賜。互市需要大量的商品而我們一時半會兒還沒有準備好,等準備好了再通知他們,先生你看這樣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