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8 教育討論(1 / 2)

溫體仁是一個有上進心的人,而且他的上進心比一般人要強烈那麼幾分,他為官清廉為人精明而且沒有後台,在目前的大明來說確實是一個異類。一般來說要當官就得有人幫扶,認宗師認同鄉甚至投靠宮裏的太監等都不希奇,在天啟禁止朝中官員跟宮裏太監有私下往來後,投靠太監這條路就被堵死了。一開始大家都是半信半疑地看著,因為從太祖開始就說過禁止太監和宮中嬪妃幹政的話,但是幾百年來還是出了好多跟朝中官員打得火熱的名太監。

經過很多人的長久觀察,大家一致認定天啟說話是算數的,很多他要推行的事無論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會去推動,就算有困難他都會繞一個彎子達到目的。這就有點可怕了,憑力氣大勢力強橫衝直撞的人大家見得多了,但這樣的人反而沒什麼長性,就像牛一樣力氣再大也要被人穿上鼻繩牽在手心裏。真正難對付的是那些不溫不火認定方向就不回頭的人,這種人的信念是今天做不到我就明天做,直接做有困難我就換個方向做,做到是我的目的做不到也無所謂。

天啟在大家心目中就是這樣的人,從最早的改編合並增設機構等一係列舉動中,天啟把自己從繁忙無緒的事務中解放了出來,然後用眼睛死死盯住大家,意思就是今後你們去製定製度並保證製度的實行不打折扣,我主要來保證這個流程的順暢。他的這種做法就改變了以往皇帝跟大臣爭搶權力的模式,變成大臣們都在一個不斷流動且不斷完善的係統裏互相玩,皇帝置身事外看你們鬼整鬼,這種做法能保證皇帝的形象更光輝高大。

做事少的人犯的錯誤就少,不做事的人就不會犯錯誤,皇帝不做具體的事隻監督臣子保證製度體係的神聖不可侵犯,就讓天啟得到了大家的敬畏。敬當然說是對他的尊敬佩服,畏當然是一種畏懼,別的不說就說他親口說誰要跟太監私下來往,就讓這人變成真正的太監,真這樣誰還敢打通過太監求上進的主意?

不能通過太監就得通過東林黨,在東林黨權傾朝野的時候大多數人都趨之若鶩,當然也有人保持清醒認為不應該這樣做,這些保持清醒頭腦的人中就有一個溫體仁。溫體仁通過對曆朝曆代的仔細研究,發現君主都不喜歡一些人裹在一起,對這樣的集團書上有明確的名詞叫朋黨,朋黨與朋黨之間的爭鬥就是黨爭,這是一個君主所厭惡的。黨爭就是朝廷中的一群人反對另外一群人,當然另外一群人也會反過來反對其他不屬於自己幫派的人。

他們的反對很多時候不是就事論事,而是為了反對而反對,其中還遵循一個法則叫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在黨爭者的眼中政敵也是敵人,在這種思想的指導下各大勢力合縱連橫搞得烏煙瘴氣,朝廷事務就在黨爭中耽擱拖延。

溫體仁通過觀察發現天啟雖然不像別的君主把討厭黨爭掛在嘴上,但是也絕對不可能鼓勵黨爭,溫體仁經過仔細研究得出天啟之所以允許東林黨一黨獨大,是因為東林黨這幫人相對來說是做事的人。如果現在朝中還有第二個黨,那麼可以說他們兩個黨肯定會鬥得不亦樂乎,保持東林黨一黨獨大能夠讓東林黨無後顧之憂去做事。

但是以做事為首要任務畢竟隻是一些人的想法,誰也不敢保證後來的人也有如此的胸襟,溫體仁從心裏明白自己不能介入到與東林黨的紛爭裏去,假如自己年輕個二十歲也許還會去投個機,但是自己現在已經五十多了沒有必要再去賣身投靠。與東林黨正麵交鋒顯然是不明智的,在高攀龍、楊漣、文震孟等猛人的威壓下沒有人是一合之敵,交往得過於密切好像也不對,所以溫體仁的做法就是敬而遠之保持自己原來麵目,至少自己是清官不怕人惦記。

好在工夫不負有心人,天啟最終還是注意到這個人,在換人換來換去的過程中,或有心或無意溫體仁坐到了禮部尚書的位置上,當然離進政務院議政處年齡上還差兩三歲,說明他現在的仕途已經跑在額定水平之上。要再進步就必須做出成績,用成績來證明自己有能力更進一步是最簡單的辦法,比通過關係來上進要紮實得多。就像都想長得高的樹藤,藤蔓長得快爬得高但是不長久,樹木長得慢但是一旦長成卻能屹立千百年。

溫體人之所以會找倪元璐是因為前兩天他接到一份政務院轉來的奏報,以往的奏報都是幾位議政處大臣批示,現在這份批示不但有議政處大臣的批示,還有天啟的紅筆批示,說明這事是得到包括皇帝在內很多人的重視。這份奏報是欽差錢謙益和周延儒聯名寫的,他們兩人去年十月就遵天啟旨意去了南京,說是調查南京周邊進行的民選官過程。去年南京方麵一直是由都察院左都禦史楊漣在監控,後來換人並不是不信任楊漣,而是讓他們在南北兩地換地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