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saved my
life, so
life is
paid for
life,……right?”]
一直以來,徐行最大痛苦就是寂寞,因為他沒有朋友,……朋友這個字從來沒有在他的字典裏出現過。
七年之前徐行也沒有朋友,阿菁也不是徐行的朋友,她是徐行的親人――血肉相連的親人!
在島上的這七年裏,徐行也沒有交到朋友,因為在黑殺裏不許有朋友,所有的人都是對手,連同伴都不算,你邊上的人可能明天就會殺死你,或者是你親手將刀子捅進他的胸口!
……
“你們隻有忍耐,直到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師傅看著天空,好象對著那朵剛剛飄過的雲彩緩緩地說道,“這個忍受痛苦的過程也是修練意誌力的過程,因為殺手的最高層次涉及到神秘的精神修練,必須具有超強的意誌力。”
每一天,都可能有人在他的麵前死去,每一天,他都可能死在別人麵前!
所以,徐行一直沒有朋友……直到那一天……那次在十三年的生命中唯一的一晚,徐行問了一個同齡的孩子這幺多的為什幺!也唯有這一刻,他曾經離一段真正的友誼如此的近,也許他已經在那段友誼裏!直到後來他始終願意把自己的英文名起成JACK,何嚐不是為了紀念這一段也許比大多數愛情更加刻骨銘心的偉大友情!因為不是所有愛情中的雙方都願意為對方獻出自己的生命,但在這一段友情之中,其中的一方的確為對方想要獻出或是已經獻出了生命!
在傑克之後,徐行再也沒有和別的孩子說過話……他不敢,也不想,或者也可以反過來說――他不想,也不敢!
“這裏就是一個戰場。”師傅冷冷地說,“你們可以充分表現出嗜血和野蠻。但是在充份發揮野性的時候,不可以喪失了應有的冷靜,殺手一定要絕對的冷靜!”
進入第五個年頭後,這些預備殺手們便進入了實景博殺訓練!
每一次,每個人都會被分配一個對手,在放在他們床邊的桌上的一個小銅球裏有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時間地點,沒有對手的任何信息,沒有任何一點信息。每一次訓練必需淘汰一半以上的人員,所以,至少有一半的人不會活著回來!
人越來越少了。
第二次……第三次……後來徐行就隻剩下一種感覺了,這種感覺以前從沒有人告訴過他,他從書裏找到了答案:麻木,而師傅卻把它叫做冷靜。
師傅的眼睛在閃閃發著光,銀色的麵具照出眾人麻木的神情:“冷靜沉著可以讓野性成倍的發揮威力。要記住,殺手一定要冷靜,而嗜血的本性會變成一種激情,讓你充分理解生命的意義!所以你們要麼竭力求生,要麼慷然赴死!”師傅的話就像一個大哲人一樣高深。
“要麼竭力求生,要麼慷然赴死!”每個人都在心中默記著這句話。
……
這也許是最後一次,因為上一回徐行勝出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其他的人,除了傑克。
……
“09:12,5151”
這幾個數字就是紙條上僅有的信息!
09:12,代表著格林尼治時間9點12分,也代表著當地時間的13:12(時差正好四個小時,在這個地點的這個時間裏,太陽正好是在中天偏西一度十二分),5151代表著這地獄之島上所有五十平方公裏區域被劃分成的第51經和51緯交界的那個小塊,這個小塊就是那天他們爬上的那個海崖!
“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我們的偉大武俠小說家已故台灣酒鬼熊耀華古龍先生用這幺簡簡單單的十六個字加三個逗號一個歎號就如此生動地描寫出一副有兩個混混要在中國首都北京市故宮太和殿上為了一個叫飛仙的美女打架的淒豔而壯麗的場景!(注意:太和殿中的“和”是念he不是念hu,麻友們最容易搞錯,若是有人發出“咦?有這個和法幺?是哪家的打法?多少番的?”諸如此類的驚歎,那我們這偉大文明古國的五千年的以和為貴的方塊字文化就從此毀於一旦!)
徐行慢慢地從一條小路走上海崖,他要保存體力,反正時間也沒有到,到早了隻會讓自己等得心煩意亂,……
傑克慢慢地從另一條小路走上海崖,他要保存體力,反正時間也沒有到,到早了隻會讓自己等得心煩意亂,……
烈日當空照得人全身發燙,冰冷的海風卻寒意刺骨,當兩人的頭同時從岩石中伸了出來時,一時間俱是手腳發冷目瞪口呆腦中空白。
“真的是你?”兩人不約而同地輕呼起來,“真的是你?!”
“不錯!”
“是我!”兩人又不約而同地回答,帶著同樣的心情,兩人的臉上同時掛起了一絲苦笑,嘴裏也充滿了苦澀味道。
“那幺,是時候了幺?”傑克突然抬起頭看著頭上的天空,臉上帶著無比的滄桑和落寞蕭瑟,這種神情通常隻在六十歲以上的人才能看到!
“是的!看起來是時候到了!”徐行也在那一刻抬起了頭,天空總是能夠讓他忘記煩惱,隻是這個煩惱還還沒有開始就已經大得讓他看天空時都那幺心煩意亂!
“不幸的是,我們沒有選擇!”傑克仍是仰麵向天,嘴裏悠悠地說道。
“幸運的是,我們已經有了約定!”徐行也輕輕答道,心裏有著一絲的苦澀,也有著一種難言的味道,這算是幸運幺?是萬幸中的不幸還是不幸中的大幸?有的時候,不必選擇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吧!
這三年來,兩人不斷在死亡線上掙紮,不知是有心還是天意,他們終於走到了這一刻,從那天夜裏的促膝長談到今天的生死一搏,命運總是如此弄人。
“如果一定要死,那我倒寧願死在你的手裏!”傑克突然笑了起來。
徐行也笑了起來,隻是笑容亦是帶著苦澀,輕輕應道:“反正都是死,也沒有什麼區別!”
“怎麼會沒有區別!”傑克搖搖頭,一臉的輕鬆,他緩緩抬起頭,對著天空說道,“至少我們已經有了約定!”
那天夜裏,兩人的約定隻是若是無可奈何,便應盡力相搏不留後手,但如今的兩人已經走到了最後,此戰若勝,那也許最後走出這座島的就是他,所以這多年前的約定也自然變得更加令人心悸起來。
徐行低下頭,看著地麵的雲影,默不作聲。
“你用的是什幺兵器?”傑克突然低下頭問道,盯著徐行的那隻微微垂在腿側的左手,他那雙海藍色的眼裏閃著異樣的光芒,讓他突然看起來有些深不可測。
“我用這個!她的名字是柳葉!”徐行攤開左手手掌,銀色的柳葉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然後開始在徐行的掌心慢慢地站了起來,接著突然旋轉起來,由慢而快,後來簡直就快得象一個銀色的大光球,沒有人會知道她原來居然是一把小小的銀刀。
突然這個大光球好象被一隻無形的手一按,就那樣扁了下來,接下來的那一刻它又變成一個銀色的圓盤,然後再光芒大放一片刺眼的銀光幾乎把日光都蓋了下去,旋而光芒收盡仍化作一片銀色的柳葉在掌中閃閃發光,在烈日之下也散發著陣陣的寒氣――一股妖異的寒氣!
“好刀!”傑克脫口讚道,他的眼裏又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那片海藍變得更加地深遠幽暗,就象那無盡的星空一般。
徐行笑了笑,不置可否,他帶著一抹愛憐的神采看著手中的柳葉,輕輕點點頭,問道,“你呢?”
“我的是這個!他叫黑魔!”傑克笑了笑,把右手伸了出來,一支黑色的匕首赫然在目,盡管在這幺燦爛的陽光下,它好象也帶著地獄般永恒的黑暗,散發著同樣的寒氣,接下來的一秒鍾,它突然也人立而起,突然旋成一個黑如暗夜色的厚厚圓盤,在烈日的照射下亦是毫無光采,接下的情形也是相當怪異,這個黑色的圓盤仿佛受到什幺外力的擠壓突然化成一個黑色的尖銳的錐體,那鋒利的錐尖化成了一條長長的暗線,看起來幾乎要離開地麵,直如弈射九日般要向著那遠遠的太陽直刺而去,卻又突然變回成那把黑色的匕首靜靜地躺在傑克的手中,……
“好刀!”徐行的目光突然瞬時變得銳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