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精再醒來時天色已沉沉的墜了下來,走夜路對於一支熊而言並無難度,隻是數十年前去到的地方,現在再故地重遊不免有些感慨而已。
當初黑熊也不過是一支剛成年的靈獸,如果不是遇上禦獸宗的人乘勝追擊,將他的族人一步步追殺至此,他也不會奮力抵抗,也不會傷重至奄奄一息。
是正好從禦獸宗逃出來的阿嬰救了他一名,兩人皆是傷重難以支持長途跋涉,便在決定這無邊無際的森林裏安頓下來,相互扶持著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歲月。
那時阿嬰並不知黑衣人是一名靈獸化身而成,而黑衣人亦不知阿嬰身後也背負著血海深仇,她熟知養蠱之術,是世人所懼怕的苗疆蠱人。
彼時所有的情感都是真摯的,黑熊精想,那一段歲月是他一生中最不能割舍的記憶,從此以後再也找不回來了。
若不是禦獸宗的人再次尋來,他為了避開二人住所,而選擇逃遁到更深的山林中,就不會遇見那彌漫通天的巨蟒,更不會誤入瘴氣毒物重生的沼澤地。
若不是阿嬰再一次奮力相救,自己怕早已沒命活到現在。
縱使二人僥幸逃生,可黑熊精卻親眼看到巨蟒的毒刺傷到阿嬰的身體,害阿嬰數年來毒物侵體,腐蝕掉她所有氣息,眼看氣息就要斷絕,再不去尋解藥,怕她隻能等著氣數斷盡而亡。
可那巨蟒不是一般獸神,它的毒更不是一般藥物能解,黑熊精耗費了數年功夫,翻遍了上古藥書,才發現巨蟒居住之地百米內必有一味藥草,名叫蘭芷箐,得之生服即可除巨蟒之毒。
黑熊精謀劃多年,終於借機既能拿回馬師傅的獸皮,又完成了阿嬰的心願,最後一件事就是借馬師傅的避毒珠進入森林腹地,尋找巨蟒居所,找到那一味藥草。
棄車,帶上必須物品,黑熊精就必須步行上路了,他仰頭看了眼這茫茫的一片幽深的綠色,其中到底暗藏著多少靈獸猛禽,他不敢多想。
此時的黑熊精心中隻有一個執念,取到蘭芷箐,送到阿嬰手中,他這一生就再無遺憾。
雲天龍站在林靜身後,看著她跟林渠這個二世子將一餐飯吃到反胃,心中不免有些幸災樂禍。
一直等到撲哧著翅膀的小螢蟲飛向林靜時,她才找到借口將林渠丟下,溜之大吉。
雲天龍看著那相貌清奇的富家公子花枝招展的朝林靜道別,憋了好久的笑這時才釋放出來,“林渠這人真是朵奇葩!”
林靜沒理睬雲天龍,於是雲天龍自顧自的笑了半響。
雖在看著兩支小蟲在林靜麵前胡亂飛舞比劃了很久,卻根本就看不明白它們到底在說什麼,隻見林靜最後點了點頭,纖指一收便將它們收如指縫之中。
“怎麼樣了?有什麼消息嗎?”雲天龍隨林靜上車,開動引擎也沒見林靜說話,他不由得再問了一遍。
林靜仍是淡淡的,“你先想辦法甩脫了林家的眼睛再說吧!”
雲天龍一想到林渠就忍不住笑,“這林渠還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類型,看得出來,他對你的喜歡是滲入到骨子裏的。”
林靜卻催促道,“要你管!快甩掉那些眼睛吧,我的小螢蟲說黑師傅正在休整,等他真的進入黑之森林再找可就難了。”
“黑之森林是什麼地方?”
聽雲天龍問,林靜隻能套著螢蟲的話照搬著告訴他。
“離此處還有二十公裏路,再過去就真的進入到最原始的叢林中,那裏麵在地圖上全都是空白,沒有人敢進去。就算是我的螢蟲進去了也嗅不到任何氣息了,它們告訴我,那裏麵全是瘴霧毒氣,甚至可能還有上古的靈獸存在。”
雲天龍心裏打了個突突,沉聲問,“黑師傅進去到底做什麼?”
這個疑問也是林靜想要知道的,雖然在她心裏多少猜到一丁半點,可沒有看到真相她一點兒也不相信黑熊精能為師傅付出一切。
眼下的問題是身後緊追不舍的蒼蠅,雲天龍較勁腦汁,終於想出一個辦法。
因為將小車在小城內轉悠了幾圈後感覺到這座城市的布局頗又幾分講究,雲天龍靈光一閃,想起了了張鐵拐李曾經交過自己的五行八卦之術,遂飛快的用小城行駛的路線做卦,催動功法為陣,製作出一個迷陣,帶他再開車出城後,果真被沒有被林家的人跟上。
林靜驚奇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雲天龍隻是一笑,傲嬌的說,“哼哼,沒有點本事都不好意思告訴別人我是無憂穀的大弟子,林大小姐,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方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