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龍愣怔住,眼軲轆一轉,“對,靈寶閣這困獸籠實在是天下第一靈透的寶器,竟然能分清獸心善惡,治天下作惡之徒。”
將麻煩推出去誰不會,不想兩位晚輩卻也是甩得一手好牌。
李昊然心善,卻不代表沒心眼,他飛快的接口道:
“對,得虧雲天龍兄弟行俠仗義,義薄雲天的壯舉,否則狼王不反叛,我們也不能安全脫身,亦不能將助眾靈獸擺脫禁錮出一份力,真不愧是無憂穀的大弟子,在下佩服。”
“你們什麼意思?”牢籠裏的鬆鼠直嚷嚷。
兩位晚輩的互相抬杠讓身為長輩的兩位掌事人對望一眼,再一次心照不宣的沉默下來,這一件事跟一件事環繞,得處理妥當,又不能讓身外之人起疑,這才是藝術。
整個房間裏隻聽見一個人的嚷嚷聲。
“我宋書敬雖說真身是一支鬆鼠,但是我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當年禦獸宗凋零,我勉為其難擔當禦獸宗的宗主,我容易嗎?你們知道那狼王裏法對我有多蔑視嗎?如果不是我用禦獸術駕馭住這些真正的畜禽,我根本活不到現在,禦獸宗也早完了,我這是忍辱負重,我……”
三叔公臉色並不好看,他責備似的剮了雲天龍一眼,對於狼王與雲天龍建立的承諾,他知絕對不能背棄,隻是如果是無憂穀履行了這份承諾,無異於無辜讓無憂穀背負上搗毀一代宗派的罵名。
但如果不將這宋書敬軟禁,隻怕狼王裏法報複,雲天龍也不會有痛快日子過了。還有那更讓人頭痛的莽靈,一旦他尋找到雲天龍所處位置,更不可能讓雲天龍,讓無憂穀有好日子過了。
天幽老人仿佛看出三叔公的思緒,款款一笑,“放心,我靈寶閣不會置身事外,這件事也有靈寶閣一份,說到底禦獸宗在我們眼裏也不算什麼,若是放在當年門主還在時,分分鍾滅了這些人畜,還靈獸自由。”
天幽老人是越說越氣憤,可三叔公卻看得越來越淡漠,最後兩人對視一眼,仿佛睹人思人,在同一時皆黯淡下來。
雲天龍最會察言觀色,他一直不明白二人到底什麼關係,隻在這最後一眼中,終於看出端倪,脫口而出,“三叔公,你也認得萬仙門主?”
不想,三叔公從沒有過的厲聲道,“我這年歲的人,多少得有些朋友吧,難不成得一個個都跟你說清楚?”
這雲天龍隨即笑臉堆滿,雙手撲打著諂媚道,“三叔公,吃羊肉上火,酥油茶也上火,來,我給你扇扇熱氣。”
不想卻是那天幽老人破聲笑了出來,他滿臉盡是慈祥之色道,“含飴弄孫,頤享天年也不失為人生樂趣。”
“大師傅,你不是還有我嗎?”李昊然也忙著上前給天幽老人扇空氣,卻被老人笑笑推開。
三叔公再看視一眼天幽老人,沉沉的道,“有空到無憂穀去轉轉,那兒空氣好,在無憂穀,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我一向以天為蓋地為廬,習慣了,真要待在一個地方反倒是渾身不舒服,不過,聽你這麼說倒是真想去看看。”天幽老人終是放下了筷子,將最後一口酥油茶喝盡。
“這就走了?”
“是啊!先上禦獸宗瞧瞧,待那邊一切安妥之後我再去尋你,商討處理之事。”
“那您一路保重。”
兩位長輩的對話,小輩自然插不上嘴,隻是雲天龍二人皆覺得他們熟稔到根本不用客套,三言兩語便心知肚明。
果真天幽老人一言不發抽身離開,離去前餘光飄來似乎瞧了雲天龍一眼,李昊然這才從驚異中醒脫,以為那是喚自己的意思,忙追趕上去。
直到酒店門口李昊然才追上天幽老人,他忙不迭的追問,“大師傅,我們靈寶閣易主之事難道不追究了?”
天幽老人渾然不在意的剔牙,“你仍是李家少主,也仍是靈寶閣大弟子,有什麼需要追究的?”
“可……”
李昊然不明白天幽老人的態度代表著什麼,但他看得明白靈寶閣閣主跟無憂穀雲天龍的三叔公是故交好友,那情誼看似淡薄,卻掩蓋著胸腹內的波濤浪湧。
“行了,昊然小子,這靈寶閣別的事物暫時就交給你打理了,記得告訴其他弟子消停些,不要妄自做主靈寶閣的任何事。”
李昊然脆生生的應道,“是,大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