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3)(1 / 3)

“那麼,你應該是吉維特吧?”

“是的。”

“可你故事的主角卻是一個來自北疆的騎士。”

“我說過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而我在這個故事裏隻不過是一個小角色罷了。”

“好吧。”

“我還沒問您是誰呢,尊敬的女士。”

“我也不過是個突發善心的普通人。”

“普通人可不會幫助我這樣的一個落難的可憐人這麼多天。”

“也許吧。我開始好奇後麵的故事了,能繼續嗎?”

“當然。”

馬蹄聲單調地敲打在幹裂的道路上,數十個衛兵騎著戰馬押送著一個犯人。他們汗如雨下,但沒有一聲抱怨。沒有聲音,沒有風,仿佛一切都靜止了一般。

今年是反常的一年,因為今年是1501年。

每隔五百年的夏至日,淩日波動,傳送來異界的生物——巨人、惡靈、吸血鬼——人們總要與他們奮力拚殺。

然而今年是反常的一年,臨近豐收節,今年的夏至日卻格外地平靜。各地的氣候略微改變,但人們欣喜若狂,他們認為這是平安的象征。

今年是反常的一年,世界各地的術士、巫師、占星者、預言家、卜夢人都想要知道這異象意味著什麼,但神明不再告訴他們答案,星辰寂默不語。

在長達百年的獵殺中,費黎柯斯騎士團消滅了無數的怪物,完成了無數的委托。如今,怪物變的稀少,騎士團的地位也隨之下降,不久之後,他們就會成為沒有老鼠可捕食便被丟棄的貓。隻因今年是反常的一年。

一隻禿鷲在遠方的地平線上徘徊,沒有理會這隊不起眼的白猿。

弑君者斯科特口幹舌燥地被鎖在囚車上,糾纏不清的銀發披在早已連汗都流不出的肩膀上。他閉著眼睛,繼續傾聽除了馬蹄聲外那若隱若現的腳步聲。

前麵是個不大的峽穀,但能躲避熱辣的陽光。

回聲放大了馬蹄聲和輕微的腳步聲,但沒有騎兵察覺。

自從他在營帳中被人押出來,粗暴地被士兵脫下了所有裝備,關進囚車,踏上前往馬托波首都迪付克裏斯接受審判後,就一直有人跟著。是尼契斯人的間諜還是遊離主隊之外的暗哨?斯科特不知道,也沒有心情去了解。他現在隻渴望能有一杯酒,不,一杯水就好。

戴上鎖鐐時,斯科特思索著如果再來一次,他會不會一直待在國王隆安特身邊。很快他就知道了自己的答案,這一切蓄謀已久,不是他自己能左右的,如果自己沒離開,最多不過是現場再多一具屍體罷了。

太陽開始下山,山穀中早已昏黑一片。長時間的奔襲讓隊伍比計劃更快地來到營地,也讓馬匹累得口吐白沫。騎士們匆匆下馬,將馬牽到馬場中。輕微的騷動中斯科特睜開眼睛,看到了這片山穀中的開闊地。這片開闊地呈梭型,長約兩百米,寬約一百米。兩端是來往的道路,但卻沒有看見任何行人,隻有休憩的騎兵們。在東邊的入口處有一家驛站,顯然弑君者不能享受美酒和佳肴。他接過好心的騎兵沙利文遞來的一杯明顯被水稀釋過後的酒和一塊麵包。相對於之前的夥食,斯科特覺得或許應該說聲謝謝。

不久,陽光被遮住了,人們開始在穀地各處點起火把。斯科特靜下心來,此刻卻聽不見腳步聲了。隻是在微風中夾雜著不安和反叛的氣息。

驛站傳來了談話聲,在這個山穀中顯得格外清晰:“唉,隆安特王多麼值得人尊敬啊,怎麼就被刺殺了呢?”“殺手真的是一個費黎柯斯騎士團的人?這年頭真是誰都不能信啊。”“現在從南邊來的酒價格更貴了。啊,戰爭,真他娘的該死!”“現在誰來領導我們呢?”“克勞迪安娜皇後?如果是她,我可不介意。”“我感覺今天西邊山崖的雜草長得特別快,明天我去割點下來喂馬怎麼樣?”“崔吉的國王正在和保加王交涉,希望能有保加皇家海盜團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