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春,周萍收到第二封來自廣州女子監獄的信函,溫暖第三次減刑,理由依舊是在迎新晚會上大放異彩,上麵的意思頗有些人性化,覺得這樣的一位才女被關押在陰森冰冷的監獄裏,簡直就是對她人性的摧殘,應該早一點讓她回歸社會,不然她這一輩子就算完了。
言外之意,那邊恨不得能抹殺掉她曾經販賣兒童的事實,想把她美化成年少不經事,被人蠱惑才辦錯了事。
溫宛聽說後冷笑不止,如今李駿宇小朋友也滿六個月,是時候去看看她那位不畏困難而折腰的堅強妹妹了。
她與周萍計劃的事情,找了個恰當的時機跟溫良貴說了,溫良貴在沉默了十幾分鍾後,才歎氣說道,“我恨不得沒生過這個女兒。”
周萍心疼的摟著他的肩膀,這幾年家中的變化,讓溫良貴蒼老了很多,她知道溫暖永遠是他心中的痛。這個傷疤如果置之不理,永遠沒有愈合的時候,還不如當機立斷,解開那道疤,把裏麵的膿擠出來,放幹淨,再重新縫合上。
恰好陸君要去廣州出差,溫宛安排好家裏的事情,就跟周萍一路南下,在廣州與陸君彙合。
一家軍人招待所,陸君事先請同事訂好了兩個房間,接待她們的是一位梳著馬尾巴的年輕女孩子。
“十分鍾前陸同誌還打過電話詢問溫小姐有沒有到呢。”
溫宛抱歉的笑笑,她和周萍的手機在出發前都忘記充電,所以飛機一落地兩人打車直奔招待所,就怕陸君惦記兩人的安危。
去房間簡單的洗漱修整之後,那個姑娘又過來敲門。
“陸同誌叫我們準備了水果,不知道溫小姐和周夫人喜歡吃什麼,就一樣買了些。”
姑娘姓楊,眼睛大大的,鵝蛋臉,長得眉清目秀的,一笑眼睛亮閃閃的。
“謝謝你楊姑娘,我們倆想出去走走,這附近有能吃飯的地方嗎?”
“有一家茶餐廳做的蟹黃包很好吃,小姐和夫人可以去試試看。”
得了具體地址,溫宛就和周萍一起打車過去,此時是下午五點多鍾,整間餐廳裏到處都是人,兩人足足等了四十多分鍾才有桌子閑下來。
“哎呦我的媽,可餓死我了。”周萍一屁股坐到座位上,對點餐的服務員說道,“你們的招牌一樣來一份。”
溫宛忍俊不禁,“周姨,這裏可不是這麼點餐的,一會兒有人會推著小車過來,你想吃什麼就自己要。”
周萍難為情的吐吐舌頭,小聲說道,“我的媽,這裏規矩太多了,還是咱們北方實在,我剛才看了別人點的餐,都是一小碟子,裏麵放一個或者兩個包子,照這樣吃下去,我能吃一天。”
“反正陸君要後半夜才能到,我們就慢慢吃,也體驗一把港式餐廳的氛圍。”
很快就有服務人員推著小車過來,溫宛和周萍撿著自己喜歡吃的要,聽說餐廳裏最好的是鮮蝦餃和鮑魚汁鳳爪,兩人各要了一份,嚐了一口之後嘴巴根本就停不下來。
肚子裏有了食,兩人就放慢速度,邊喝著茶邊聊天,周萍是律師出身,習慣打量周遭的環境,突然她盯著角落裏的一張桌子,努努嘴叫溫宛看,“那個女的,我怎麼看像溫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