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稅是王文周想出來撈錢的法子,老張頭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今日含山縣街頭巷尾,都在議論這件事。
剛才老張頭在不歸樓,做完菜,又像往常一樣,想去找老友程本青喝兩口。
老張頭還沒走到桌前,就聽程本青開口問道:“縣衙貼出的告示,你們看過末?”
“老程,恁又不是不知道,俺不認字,哪能看懂告示。”李木恩開口說道。
李木恩與老程、老張頭年紀差不多大,他在縣城開了一間鐵匠鋪,因為老伴過世,兒子又已成家,他便經常到不歸樓吃飯,時間長了,與老程等幾個文人也熟悉起來。
老程罵罵咧咧的道:“這新任的知縣大老爺,吃人不吐骨頭。告示上說,明日起凡進城者,每人都得交一文錢,入城稅。”
老張頭聽到老友說起自己的孫女婿,便停下腳步,想聽他們說什麼。
“真的假的?”李木恩不太相信。
“這還能有假?告示上,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雖說一文錢也不多,為官者怎可如此征稅。入城稅,恒古以來幾千年聞所未聞。”老程不屑的說道。
“進城還交稅,大老爺窮瘋了吧。”李木恩氣憤的說道。老李幾輩子都住在含山縣,從來沒聽說過,進城還得交入城稅,這知縣大老爺太混賬了。
“嗬嗬……”老程冷笑道:“大老爺窮瘋不窮瘋,老夫不知,老夫隻知,這傻子的縣令做不了幾天。”
“此話怎講?”老李問道。
“俗話說,一文錢難死英雄漢。一文錢雖不多,但卻會要命。先不說王大人這個做法,會不會激起民變。他雖貴為縣令,可是也不能一手遮天。隻要他敢收入城稅,老夫就敢去和州告他。”老程冷笑道。
老程這個老秀才,雖屢試不中,但仍有一身傲骨。他心裏早就對王文周不滿了,老夫考了三十多年,還隻是個秀才。你一個毛頭小子,考都沒考,混了幾年國子監就做了縣令。這公平嘛?你不就是靠你有個好家世、好爺爺,說到底你就是一孫子!
“好!老程說得好!俺也覺得這王大人是個傻子。恁知道嗎?前日,這傻子花了一千兩銀子,包下醉花樓一年。”
“多少?我有沒有聽錯?一千兩!醉花樓十幾個姑娘,20文錢一晚。都包下來,一年最多兩百兩銀子。”
“要不怎麼說,他傻呢!”那人又說道:“李家那大小子,前幾日,在這裏,跟人把他打了一頓。恁猜最後怎麼著?”
在座的幾個人均搖搖頭。
“最後,這王傻子,給了打他的那三個人一人一身官衣,都成衙役了。昨日,他們四個還來這裏喝酒呢。”
“這俺知道。昨日俺看到王傻子坐著轎子,四個穿著綠衣服,帶著綠帽的轎夫,抬著他。”
“對!那四個轎夫,就是幾日前,在這裏打王傻子的人。裏麵就有李家那大小子。”
“恁說誰傻子呢?”老張頭聽不下去了,這群老友,這麼損自己的孫女婿,他不得不幫孫女婿說幾句話。
“哈哈……”老程哈哈大笑道:“還能是誰,就是你找的那孫女婿。”
“哎呦,老張頭,可以啊。做了縣令大老爺的爺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