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周摟著大玉兒親了一口,解釋道:“第一條,說的是老百姓貧窮,物價飛漲,社會敗落。百姓為什麼窮?因為財富不往普通百姓手裏流動,國與民爭利。財富全都集中到權貴、官員手中。勞苦百姓雖竭盡勞作,所得不足以維持生計,兩極分化嚴重。
這也是為什麼大明烽煙四起的原因,就像李自成,哪怕我沒有支援他六百萬兩銀子,我也相信,他還能東山再起。現在李自成又在陝西,著急了十多萬人馬。”
高桂英連忙吃了口桔子喂到王文周嘴裏,她心中埋怨,冤家,你能不能不在人家麵前提李自成?
王文周繼續解釋道:“善不能舉,惡不能退,利不能興,害不能除。化善而作貪,使學而為盜。這一條說的便是,行善的不能受到褒揚,作惡的不能受到製止,社會道德敗壞。官員雖多,但不作為,忙於吃喝嫖賭,聚斂財富。
善惡隻在一線之間,所有人,都不會是純粹的好人,也不會是純粹的壞人。一個社會,一旦道德淪喪,即便是想當好人的人,也不得不作惡。
就拿小弟來說,嫂子,您也去過含山。小弟在含山百姓心中,可真是青天大老爺啊!可是小弟到了京城之後,就不得不做出一些下三濫之事。
當初小弟怎麼巧遇朱由檢的?還不是小弟為了討好京城的權貴,給他們送禮,這才在田畹府中巧遇朱由檢。”
說起這段往事,王文周又想起他的王瑩寶寶與陳圓圓寶寶,一時之間,王文周又有些心痛。
寶寶死了,就跟分手了差不多,跟寶寶不在一起了,卻無意間,總會想起與寶寶曾經的點點滴滴,每每想起心都是痛的。
高桂英白了王文周一眼,冤家,你還算好人?
周皇後卻點點頭,王文周說的確實有道理,善惡真的隻是一線之間。當初要是她能再堅持一下,也就不會被冤家給睡了,更不會壞了冤家的孩子。
王文周繼續說道:“宮中、府中、夢中,此哭中、彼笑中,外人窺伺中、霄小撥弄中。
此哭中,彼笑中。誰在哭?當然是百姓再哭!嫂子,小弟曾去陝西、四川等賊軍所在之地,給小弟最大的衝擊,便是當地的百姓,真是民不聊生。
有些事,您可能不知道。就有那麼一些無恥的地方官,胡亂征稅,竟有人把三響征到二十年之後!為此,無數百姓流離失所,為什麼賊軍,像韭菜一樣,平了一波又來一波?不就是百姓活不下去了嘛?
人都是怕死的,可是一旦麵臨死亡,所有人都不想死,連死都不怕時,造反算什麼?
外人窺伺中、霄小撥弄中。大明內憂外患,外有韃子虎視眈眈,內有東林黨人黨同伐異,爭權奪勢。
就這樣的大明,不亡國才怪了!”
“呼……”周皇後深吸一口冷氣,難怪啊!難怪王文周經常在她麵前,說朱由檢會是亡國之君。現在聽來,大明真是岌岌可危。
周皇後從高桂英手裏拿了一瓣橘子,吃到嘴裏,喂到王文周口中,輕聲說道:“伯信,說起來,你也是大明百姓,為了天下、為了百姓,你為何不輔助皇上,中興大明呢?我想,你把這段話,告訴皇上,皇上也會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