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趣的世界,無能的自己(1 / 2)

“兒子,家裏來了幾位債主,上個月給你打的生活費好好用著,媽起碼半年不能聯係你了,在雄鷹聯邦一定要獨立......”

媽媽的聲音突然停了。

張小君手裏拿著一台華為手機,上麵的屏幕一片漆黑。

沒電了。

張小君茫然,眼神呆滯,口中喃喃著:“終於被找上門了嗎?”

他整個人靜靜坐在自己臥室的床邊,把頭埋進了膝蓋。

自從六年前,國內的高中沒有一所錄用他,中考成績439的分數,已經十分自卑的張小君沒有任何顏麵麵對他人,同學的嘲笑,父母的失望,親戚的冷嘲熱諷,如潮水一般淹沒了他。

所以,他選擇逃避一切,孤身一人來到大洋彼岸的雄鷹聯邦讀書。

“唉,”張小君輕輕歎了口氣,眼中黑白的景象是如此的單調,沒有樂趣。

十二歲的時候,也就是十年前,地球上的人類全部得了一種怪病,眼中色彩在2107年的某個晚上喪失,男女老少,沒有一個幸免。據新聞報告,在那個夜晚,全球各地的人類像是野性爆發,瘋狂地打砸街上的店鋪,銀行的取款機也被錘得稀巴爛,學校的學生暴動……

這個世界本該是美好的,大地萬物,色彩斑斕。動物園的裏孔雀屏本該是彩色的,亞馬遜河的叢林本該是綠意盎然,紐約自由女神像那高高舉起的火炬,其上跳躍的火焰也在那個夜晚,失去了明黃色的光澤。

而這所有的所有,隨著眼中的色彩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黑與白。不難想象,當時的人類是何等的絕望,猶如被送進了大海裏,不受控製地下潛,窒息,口中被灌進了海水。這種感覺真是想想都讓人難受。

那個夜晚的地獄景象隻持續了三天,官府終於出麵控製住了這越來越亂的局麵。社會的秩序沒有分崩離析。

後來,聯合國主席發表了一場電視演講。世界各地的人們隻要打開電視,就能看到他。

“我代表聯合國,由衷的向各位表示慰問。大家知道,三天前的晚上,我們所有人的眼睛沒有了色彩,我們為此感到不可理喻......”

“華夏國與雄鷹聯邦的科學院展開了合作,以最快的速度,終於發現了這種怪病的病因......”

“這是一種未知病毒,我們將盡全力,不惜任何代價研製出疫苗,讓人們重新見到五彩斑斕的世界!”

演講持續了三個小時,在雷鳴般的掌聲中謝幕。

“現在都2117年了,騙誰啊?”張小君嗤笑,把玩著手裏的手機。

他六年前在國內什麼樣,如今仍然是什麼樣。

留學雄鷹聯邦第一年,他在上高一,到了如今第六個年頭,他還在上大二...

他早已經自暴自棄了,任何雞湯喂入了他口中都會眨眼間噴出來,變成了豬飼料。

如今他吊兒郎當的樣子,似乎絲毫沒有受到之前那通電話的影響,隻一會兒就從絕望中醒了過來。

張小君站了起來,坐在了臥室一側的椅子上,從身前的電腦桌拿起了一把手掌長度的匕首。

他不是沒有想過自殺,結束自己窩囊的一生。可自卑的同時,也十分懦弱,他怕疼。

現在這把匕首的目的變得更偉大了,不再限於自殺,而是防身。

十年的時間,人們的耐心逐漸被一點一點消磨殆盡,那個夜晚的地獄景象在世界各地又重演了數次,隻不過每次都很快被官府鎮壓了下來,社會秩序依然沒有崩壞。

隔壁鄰居家的房子,昨天晚上被盜匪搶劫一空,那個滿臉笑嘻嘻的黑鬼叔叔也倒在了血泊中,現在還在醫院搶救。警察趕到現場也隻是草草讓人做筆錄,采集案發現場留下來的痕跡。

也不能怪他們效率不高,最近的犯罪率直線飆升,警察也疲於奔命,麻木地應對人們的報案。

張小君想到這裏,突然興奮了起來。

如果那幫該死的盜匪今天來我家作客,我該怎麼招待他們?

張小君站了起來,來到臥室牆壁上的一塊長方形鏡子前麵,手裏揮舞著那把匕首,不斷做出各種自認為狂拽酷霸吊炸天的動作。

“哈擦!”張小君擺出電視裏陳龍醉拳的動作,整個身軀軟綿綿,擺出虎步,眼睛眯著。

可做了三分鍾從太極拳形意拳到醉拳……總之各種拳的姿勢後,張小君累得已不成人樣,大口喘著氣,整個臉貼在了鏡子麵前,雙膝跪地。

他沒有什麼病,可是這兩個月以來,他一直在吃華人超市買來的火腿加泡麵。所以暴瘦了十斤,臉上慘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