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彥清風還是魏誌萍都覺得不可思議,在他們心底金錢幫已經是罪大惡極到了需要偵緝司辦案的地步,柳凝霜怎麼還能羅織出罪名來,彥清風當即小心地問道:“柳仙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凝霜用一種帶著嚴霜的語氣說道:“我的意思是金巡撫當殺!”
金巡撫當殺?是指前任浙江巡撫金求德嗎?
雖然金錢幫的問題是金求德在任時候捅出來的漏子,但是金求德已經離任小半年了,柳凝霜怎麼會說金求德當殺?
彥清風當即問道:“柳仙子的意思是說?”
柳凝霜當即說道:“若不是金求德與金千山搞什麼聯宗的把戲,局麵怎麼可能糜爛到今天這等地步,這可是我們柳家的天下!”
彥清風這才想起了柳凝霜除了江寧守備之女的身份之外還具備著宗室之女的身份,據說隨時有資格被封為“郡主”,所以柳凝霜自然是把大齊江山視為“我們柳家的天下”。
但是柳凝霜說得這麼嚴重,彥清風就不由變得警覺起來,而魏誌萍當即說道:“柳凝霜,現在情況沒有你說這麼嚴重吧?”
柳凝霜當即說道:“我大齊江山不象前朝盡數取用於江南,而是開海 ,但是國用離不開東南財賦……”
彥清風已經明白了:“柳女俠的意思是金錢幫這麼折騰下去,浙江財賦會出大亂子?”
與前朝相比本朝有著更多的財源,尤其是海路帶來的稅收更是為本朝增加很多機動財力,而且定都東南免去千裏轉輸之苦,所以大齊開國財政一直比較寬裕。
但是不管怎麼樣天下小半賦稅依舊是取自於江蘇、浙江兩省,而浙江的財政如果出大問題,恐怕會嚴重影響戶部的正常運轉。
而現在柳凝霜就很明確地告訴彥清風自己的看法:“所以我才說金巡撫當殺,我這幾天問了不少官員縉紳,大家都覺得浙江的局麵已經到了非常危險的地步,他們現在地方的銀錢都往省城與金錢幫集中,地方上銀根吃緊,稍稍有些風吹草動就會出大亂子。”
“比方說剛才那位姓劉的倉副使說縣裏已經騰挪了上萬兩銀子去省城,搞不好還不止這個數,你也知道對於一個小縣來說上萬兩銀子是什麼概念,甚至有人騰挪公款去省錢,現在市麵上是銀價飛漲米穀暴跌,再這麼下去肯定會出大問題,所以好些有力人士甚至想在他這邊打主意,他覺得快頂不住壓力了。”
彥清風完全沒想到這些官員縉紳都是真正的明白人,他原來以為金錢幫這麼折騰會把整個浙江的地方官員都拉攏過去,現在看來完全不是一回事。
當然這些地方官員與縉紳也是從自身利益考慮問題,地方上流通的貨幣總體是有限的,省城與金錢幫象一個黑洞吸引走大量資金,地方上銀根吃緊自然要損害這些頭麵人物的利益甚至可能要出大亂子,甚至有人已經打起了官倉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