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屍開口，不是仇就是怨。
這是我從村子裏老人們閑談聽到的。
意思是說，屍體如果一旦開口說話，那麼就一定是有血海深仇，或者極大的怨恨，按照我自己的理解來說，就跟六月飄雪應該是一個意思。
“不能再看了，不然真的要出事嘍，走！”
爺爺拍了拍身上的塵，從藏身的地方走出來，我也起身跟在後麵。
“四兒，恁這娃兒咋這麼倔呢？俺咋說恁都不聽是吧？”
“三爺？！”
看到我跟爺爺突然出現，已經快要嚇破膽的力牛叔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連忙跑了過來。
“為什麼。”
麵對爺爺的責問，趙老四並沒有辯解，一雙泛白已經被水泡發的眼球，直勾勾盯著力牛叔，不停的重複著三個字。
“力牛，這到底是咋個回事，恁現在還是不想說？俺可醜話說在前麵，恁要是再不說，怕是俺也保不了恁。”
“這……”
力牛叔臉上帶著一絲猶豫，目光閃爍，陰晴不定。
“這都啥時候了，恁還在這想，命重要，還是名重要？！”
見自家男人猶豫不決，一旁的蓮花嬸子氣不打一處來，狠狠擰了一把力牛叔的腰。
“恁不說，俺說，三爺，事情是這樣，恁也知道，這些年力牛販菜賺了點錢，不少鄉親們也跟著做，這競爭就越來越大，好多時候，去晚了菜都被別人搶光咧，力牛就尋思著早點去，這樣能買到新鮮的青菜。”
“昨天早上，力牛特意起了一個大早，為了省時間，想要劃船過黃河水，可是恁說好巧不巧，他就給掉進水裏去咧，力牛劃水的本事雖然及不上大家夥，但自保還是沒問題，可是不知咋滴，不管力牛咋個用力，就是遊不動。”
“眼看著就要沉水，這時候在附近打算開生意的趙四兄弟正好看到，就下水把力牛給救了，哪成想，趙四兄弟救了力牛，倒把自己給搭上。”
難怪，聽完蓮花嬸子的話，我總算是理出了一點頭緒，難怪之前力牛叔不願意多說，真要算起來，趙老四的死，跟他脫不了幹係，畢竟是為了救他趙老四才死的。
“俺當時是真的不知道啊，那時候俺已經被水淹的昏過去，等俺醒過來的時候就俺一個人在岸上，俺還以為趙四兄弟已經走了，他死俺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力牛叔見事情已經隱瞞不下去，也開了口，把事情的原本全都說了出來。
“老四啊，俺知道恁死的冤，不過這不管力牛的事，這樣，俺牽個線，趕明兒，俺就讓力牛跟全村人說，恁是為了救他死的，順便再給恁仨孩子點錢，好讓他們吃得飽，穿的暖，恁看咋個樣？”
爺爺轉過身跟趙老四商量，趙老四沒有吭聲，不過倒是沒有再一直問為什麼，一雙泛白的眼球看向力牛叔，似乎在等待力牛叔的答案。
“咋了，恁這混小子，有錢請騙子，木錢報恩是吧？！”
見力牛叔還在猶豫，爺爺氣的直接掏出煙槍在力牛叔的腦袋上就是一陣敲。
“俺答應，按答應，這本來就是俺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