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四肢均已經被廢的黑麵神，疼痛是其次。
一個絕望到了極點的亡命殺手，那會在意那一點點痛？
他不住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這笑得簡直比哭還難看。
因為，他在譏笑自己怎麼會輸給一個沒什麼武功底子的破中醫。
他再譏笑自己，怎麼會擰斷那麼多廢材的手腳以後，自己也遭受同樣的下場！
很好啊，當初他發明這個手法讓別人受辱死亡。
沒想到而最後，他自己也死在同樣的手法！
難道，這是傳說中的報應嗎？
雖然死到臨頭，他還是傲氣淩人地對秦浪說：“來吧，來打爆本座的頭吧！”
他閉上眼睛，等待著腦袋被敵人一拳打爆。
這時，佟芝芝忍不住飛奔到他的身邊，淚光閃閃：“老大——”
就同她之前所想的一樣，她忍不住看見跟隨多年的昔日上司，如此慘死在自己麵前。
“丫頭，知道還關心我，我就死得瞑目。”他摸摸她的頭，才發現自己一次摸頭殺都沒用過。
唯一惋惜的是，他在她麵前死得那麼難看，一定會抹殺了他過往在她心中的英雄氣概。
“秦大哥，求你放過我老大。他也隻是為組織做事而已。”芝芝苦苦哀求秦浪。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芝芝比誰都明白，一個殺手的無奈。
“丫頭，不要求他——”
黑麵神覺得讓貓妖求助情敵，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所謂，士可殺，不可辱——
他不怕死，隻怕死得名聲不好。
秦浪沉聲說：“芝芝，將他抬回去《百草堂》，我要親自給他接駁四肢！”
黑麵神一心求死，所以粗暴反對：“滾——本座才不要讓你治療。”
秦浪冷冷問他：“你手腳都已經被擰斷，能拿什麼來對抗哥？”
在他看來，黑麵神已經成為他刀俎上的魚肉，任他宰割。
“這幾個意思？”黑麵神一時反應不過來。
這不是因為他笨，隻是因為他的思維，追求和夢想，實在跟秦浪相差太遠。
就是那種夏蟲不可以語冰的感覺。
“黑麵神，你還不明白嗎？哥隻是要你嚐嚐，四肢被擰斷是怎地滋味。”秦浪牢牢盯著他，一字一句說。
他是個中醫，希望做的是治人治心 。
這回，他幹的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黑麵神反省自己持強淩弱的做法，到底有什麼問題。
他補刀：“我不是你，不會因為擰斷別人的四肢，而產生變態的快感。”
“……”
聽到這裏，黑麵神覺黑黝黝的臉一陣熱燙，好像被啪啪啪打臉一樣疼痛。
~~
黑麵神像躺屍一樣，被秦浪和佟芝芝合力抬回去《百草堂》。
這個小小的中藥店，彌漫著中藥的味道，感覺與世無爭，溫馨溫暖。
這跟殺手世界的你虞我詐，腥風血雨，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然後，他看見那個印象中隻會舞刀弄槍的貓妖，竟然乖巧地掃地，還將地上掃得一塵不染。
此時，她臉上那朵溫柔賢淑的笑容，比她殺人的時候都還要美。
他忽然明白，貓妖為何會毅然退隱殺手界。
女人就應該如此安穩地過日子，而不是每天都心驚膽跳自己明天會被誰殺死。
好吧，他輸了。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應該帶著十四歲的丫頭過著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推她去當什麼金牌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