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江勿念麵色也很凝重，搞得我的心情也低落起來。
但我最看不懂的就是——為什麼會找上琰哥哥？江勿念和孟馥姌究竟是哪裏來的信心覺得琰哥哥有可能會答應他們？
我夾在他們三人之間，不知如何自處。也許，這三人，隻是把我當作小孩兒而已吧。
但此刻，我不比他們任何一個人輕鬆。琰哥哥的答案，也許沒人比我更想知道。
店小二又不合時宜地上了一道菜，但沒人再有吃菜的心思。我暗想，也許這是今日溢香園裏最靜的一席。
良久，哥哥歎了一口氣，道：“昭某無能。實在想不出一個兩全的法子。如今選秀已經迫在眉睫，皇上下令官宦之家的適齡女子近期不準私自婚嫁。我若是應了，你們也隻是去求孟郡守把孟小姐瞞下來，不上報朝廷。可是誰又能確定郡守大人真的能萬無一失呢？畢竟這不是小事，並不是單憑郡守大人一人之力就能決定。就算真的瞞了下來，日後孟小姐再行婚嫁時，又如何瞞過朝廷的眼睛？”
江勿念淡淡笑了笑，道：“我自然知道昭公子一直為此事為難。這兩日江某苦苦思索，還是想到了一個法子，不然，也不會再次叨擾昭公子。不知公子可願聽聽。”
哥哥猛地抬起頭，眼睛裏竟似閃爍著希望，急急道：“願聞其詳。”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琰哥哥，還是很願意幫助孟小姐的吧。
江勿念深深看我一眼，緩緩道：“官宦之家的適齡女子不許婚嫁。可若是商賈之家……便無此要求了。”
我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琰哥哥皺皺眉：“你的意思是？”
“換。”江勿念道：“換掉姐姐與昭小姐的戶籍。姐姐便不必進宮了。”
“什麼？”我怒氣衝衝地瞪著江勿念，“那我怎麼辦？把我丟進宮裏去你們就滿意了？”
江勿念飛快地瞥了我一眼，道：“就憑你的姿色，不必杞人憂天。”
“江勿念！”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轉過頭去可憐巴巴地看著哥哥：“哥……”
哥哥拍拍我的手背，道：“你的年齡尚不足，不必參加選秀。想必郡守大人自有法子將孟小姐戶籍上的年齡改掉。”
“正是。”江勿念道，“孟大人可以將姐姐官籍上的年齡改成昭小姐的。若是上麵追查起來，隻需昭小姐幫忙擋一擋，年齡不足，一看便知。”
“年齡不足，如何看得出來？”我氣惱到。
江勿念若有若無地瞟了一眼我的胸部，不作回答。江勿念！你欺人太甚！
我還沒來得及發作，哥哥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道：“還請江公子說明，兩年後，琬兒年齡到了，又當如何？”
“其實這隻是個緩兵之計，爭取時間而已。”江勿念解釋道，“有了這兩年，孟家小姐便可以在選秀之後真正嫁入昭家。等姐姐嫁了，昭小姐就可以回到原來的身份，繼續做昭家小姐。”
“真正嫁入？不是在說緩過這陣子麼，怎麼來真的了？”我道。
“隻是舉個例子。有了這兩年，孟家想要再找別的人家也不是難事。”江勿念道，“隻是此時，還是需要昭公子和昭小姐點頭。”
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的孟小姐此刻卻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哥哥。麵色微紅，目光卻堅定。
哥哥目光沉靜，緩緩道：“昭某覺得並無不妥。這樣一來，孟小姐不必進宮，也不必下嫁我這小小商人。爭取兩年時間，對我們昭府來說，並沒有什麼壞處。”
我仔細想想，也沒有掉塊肉。但是如此便宜了江勿念，還留下了一個大情敵孟馥姌，雖然對昭府無害，對我，卻是大大的不妥。但是哥哥都沒有反對，我該怎麼辦？
正猶豫著，哥哥喚我道：“琬兒，你意下如何？”
我剛下定決心想要反對，轉頭卻對上哥哥的眼睛，目光裏有期許，有欣喜，居然還有一絲絲請求。我瞬間被打擊得開不了口，一顆心慢慢地沉了下去。原來哥哥，真的不想要孟小姐進宮。
反對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隻好點點頭：“我也同意。”
孟小姐喜極而泣：“多謝昭小姐，多謝昭公子。昭家大恩，馥姌沒齒難忘。”
哥哥看上去心情不錯，道：“不必。還是多虧江公子費了不少心思。”
江勿念輕輕一笑，視線從我身邊一掃而過，然後率先動了筷子：“剛剛還沒吃飽，在下先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