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二
鬧鍾響時,我猛地跳了起來。
剛從沉睡中醒來,記憶一下子複蘇,我馬上伸手向身邊摸去。本以為會摸到一個光滑而柔軟的胴體,然而手伸過去,卻什麼都沒有。
是做夢麼?我有些失落。做春夢,倒也不是第一次,隻不過如此有頭有尾有條理的倒也少。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我算不上英俊,更沒有多少錢,昨晚的事也隻能是異想天開的春夢中才會出現的情節。
我苦笑著從床上坐了起來,正想抓起扔在地上的衣服穿上,卻又怔住了。
在枕頭邊上,掉落了一根頭發。起碼在十五厘米以上。那麼說,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了?我看了看周圍,更增一分茫然。她是誰?也許,我隻是在她生命中最軟弱的時候所找到的一個替代品。夢醒了,一切也就結束了,我連她的名字都還不知道,以後大概也不可能知道了。
這一天我上班時,仍然不時地想著昨晚的事來,以至於事情做得一團糟,隻有留下來加班。等加完班,天都黑了,趕到公交站,幸好趕上了最後一班公交,回到家裏都已過了十點。
精疲力竭地走到門前,正要開門,身後突然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你……
這聲音很熟悉。我猛地回過頭,看到斜對麵的房門開了,一片柔和的光灑了出來,有個女子探出半個身子正看著我。
是她。
原來她就住在斜對麵,怪不得那麼早她就不見了。其實我也該想到,她不太可能莫名其妙跑到一座陌生的公寓樓三樓陽台上哭泣的。我走到她跟前說道:原來你就住在這裏,今天心情好點了吧?
好多了,謝謝你。
其實,應該謝謝你。我心裏已是充滿了欣喜。她來招呼我,顯然並不想把我當成一個隻有一夜情的路人。我看著她,低低道:這麼晚了你還沒睡?要不要來喝杯茶?
說出這話來時,我鼓足了我所有的勇氣。隻要不是白癡,她肯定明白我的意思。鬼才會在夜裏十點半還想喝茶,但她看著我,微笑著說:好啊。不過你等一等,我弄點夜宵給你吃。
好……好,謝謝你。
看著我語無倫次的樣子,她抿嘴一笑:那你先回家燒水吧,我馬上過來。說完就進了門,把門也掩上了。我燒著水,有些坐立不安,門上響起了幾聲輕叩。我連忙站起身道:進來吧,門沒關。可雖說沒關,我還是走過去開門。剛拉開門,見她端著一個有蓋的瓷盅站在門口,看到我,她又是抿嘴一笑道:真對不住,這麼晚了還打擾你。
什麼話,坐吧,水馬上就開了。
她坐了下來,把那瓷盅放在桌上:我給你熬了點粥,你這麼晚才回家,肯定還沒吃晚飯吧。來,趁熱喝吧。原來是點粥。雖說有點失望,不過我本來也沒指望她給我燉雪蛤燕窩。我坐了下來,說道:真謝謝你,我加班還真沒吃飯呢。
她笑了:那你快喝吧。這粥就是熱的時候才好喝。
粥再好喝,也不過粥味。不過這話當然不能說,我打開蓋,剛想讚美一句,卻一下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