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黃昏。
院子裏的牡丹花叢長的旺盛,葉子由黃綠轉為翠綠,後麵的竹子也鬱鬱蔥蔥,說不出的生機。夏花端著水果盤從廚房走來,微笑的看著精致生機的院子。突然,幾滴水滴滴到她的臉頰上,她抬抬臉,茫然的看了看發灰的天空。
“煙姑娘……”夏花從屋外進來把水果放到桌子上,轉臉輕喚坐在窗前翻看書卷的女子,“怎麼突然下起雨來了,您看,都這個時辰了……”
聽到喚聲,窗前的女子揚起側臉,微微眯著那雙星般透亮的眼睛,慵懶的瞥著窗外。隻那麼一會兒雨滴便淅淅瀝瀝的灑下來,一陣舒緩安定的涼意順著微風從窗子打進來,落到她那張嬌豔的紅唇上,打到她修長細白的頸部,她輕輕抿了抿唇,輕笑。
“把前幾****從仙繡坊給我製的新衣拿回來,還有,把這些金釵銀飾給我戴上……”
夏花應了一聲,立刻忙開了。
煙望著窗外的雨出神。三年前昏昏傻傻的她出現在京都郊外,在京都城賣了身上一塊值錢玉佩買了這的處別院。她覺得自己身上的玉那麼值錢,肯定是什麼重要身份的人,可是許久不見有人尋她找她,沒有依靠的她隻好去上京最大的花樓東風醉做歌舞姬,誰知陰差陽錯,還不到半月便成了那的頭牌花魁。她沒名沒姓,身上留著的一塊手帕上繡了個煙字,就湊合著當了自己的名字。
她沒了記憶,偏偏冥冥中渴望活的隨心所欲。她莫名的喜歡那些華麗貴重的寶物,愛極了奢華瑰麗,所以一定要用這些華麗裝扮自己。做歌舞姬是她知道自己喜歡唱歌作舞,而她最喜歡的,便是雨夜唱歌,伴著雨聲展開喉嚨,心裏莫名的痛快酣暢。
“好了……”夏花在那烏黑的長發上插上最後一根金釵,輕輕瞥看那張妝容頗厚的臉,心裏輕聲歎口氣,放下手裏的梳子。
煙姑娘右邊的側臉有一塊細長的疤痕,現在雖然淡的幾乎看不出,可煙姑娘卻總覺得那塊疤痕礙眼堵心,每次都要她用厚厚的脂粉將它遮蓋,其實,煙姑娘不施脂粉,才叫真的美若芙蓉。
夜色慢慢全部黑了下來,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緩緩從城西駛出,趕向上京最繁華的街頭。
與此同時,東風醉,人聲鼎沸。
“終於盼到下雨了啊,哎,張公子你也來了……”周侍郎的兒子周榮川笑嗬嗬的看著著急趕來的張公子。
“我可能不來嗎?我家現在供的都是雨神,好不容易下了一場雨,爬我也得爬來……”張慶拍拍被雨水沾濕的錦服,整了整微濕的發鬢,翹首向台上看去。
“張公子,劉少將軍,就知道會碰上你們……這煙姑娘怎麼還不出來,不會不來了吧……”
“周少爺……”兩人不約而同的轉身,劉少將軍笑,“你可別這麼說,據說煙姑娘每個雨夜都會來這裏……”
“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