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語調舒緩的道:“前怕狼後怕虎,成不了大事,她們那幫人心裏打什麼主意我看得清楚得很,自有我去說服。你別看水妹現在人在十八寨,心早就飛了,這些日子在家裏,雖然進進出出的,可是你何曾看到過她的笑容?總是愁眉緊縮,我也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她年少不懂事,隻知道遵守祖上的規矩,心裏苦著自己,一朵花開了,沒人采摘、不能釀蜜、不能授粉結果,空誤了花期,那這朵花還有什麼用,不僅對她個人、對整個寨子都是損失,我們是過來人,可不能讓她守活寡浪費資源。”
水妹母親焦急地說:“可是,您不是要把她培養成部落首領嗎?她出去,萬一有什麼閃失,你的心血不是白費了?”水妹母親很是矛盾,內心裏,她是讚成女兒出去的,可是麵對長期環繞膝下、甜蜜乖巧的女兒,又十分不舍,對於她從沒見過的山外的世界,充滿恐懼,似乎到處都是敵人,女兒出山,隻會凶多吉少。
“雄鷹總會在天空飛翔,不會留念巢穴,她出去,正好可以曆練一下,我們天天悶在山裏,不知道外麵到底有多大,首領昔日要我們後退三千裏,那該是多大的範圍,藏水妹一個人是沒問題的,而且以水妹聰慧的頭腦、漂亮的必殺技和一手頗有天賦施毒的技法,自保也是沒問題的,若是經不住考驗,也正好說明她沒有能力領導部落,不能擔當首領重任,出了事,也不足為惜。”外婆眼中透出堅毅的目光。
水妹母親猶豫不決,外婆果斷的說:“你去跟她先說說,通通氣,如果沒有問題,我去找寨主她們,這件事,宜早不宜遲!再拖幾個月,大雪封山,想出去都不可能了!”
水妹正在房間發呆。溫馨的房間裏,閉上眼,仿佛能感受到冷城熟悉的味道,曾經無數次在夢裏,夢見二人遊曆於山間,或者徜徉於天地,或者抵死纏綿,可是,夢醒來,卻是孤衾冷被,形單影隻!和冷城溫存的每時每刻都成為記憶!麵對銅鏡,水妹感覺自己的臉似乎真的瘦了,如同媧樹妹說的那樣,想人想瘦的!
水妹母親推門進來,水妹抬頭,燈光下,母親憂心的看著她:“怎麼還不睡?”寨子裏的人習慣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像水妹這樣挑燈看書的人絕無僅有。
“睡不著,這些書,難得他托人帶來,我不好好看,不是辜負了他的一片心意?”話音未落,幾滴眼淚無聲的滑落在書頁上,慢慢滲了進去!
“你若想他,為何不出去找他?”
水妹猛地轉過頭,目光灼灼的看著母親,過了一會兒,又黯淡下去:“你當年發過誓,我回寨子便不能再出去,再說,我若違背祖訓出山,或者給山寨帶來什麼災禍,又給人留下口舌,外婆和你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我剛才和外婆商量過了,你與其在家裏悶悶不樂,不如出去找他,即使不能和他一起回來,你懷上孩子也是好的,今後有孩子,就有了依靠,我們家還指望你開枝散葉,你等在這裏,寨子裏的人瞧不上,他又不進來,你不是白白浪費時光?沒有下一代,我和你外婆的日子也不好過的!我們家從此就滅了!再說,寨子裏每年派出去不少暗哨,他們進進出出,又給寨子帶來過什麼災禍,出去之後,自己千萬小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