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什麼時候起床的,水妹不知道,直到媽媽叫醒她。媽媽起早為她買來了合適的內衣內褲,定做的裙子也已經拿來,一件是白底小蘭花短袖長裙,一件是純白無袖齊膝短裙,“都是純棉的,夏天穿著散汗!”媽媽伺候水妹穿好小蘭花長裙,同樣是棉布,衣服的感覺比十八寨的麵部綿軟舒服的多。媽媽讓她蹲在地上,為她梳頭,然後用一個蝴蝶型的水晶發卡為她紮好馬尾巴。然後拿出一個大大的單肩包,給水妹,道:“這是你姐姐用過的,這個書包,不適合你的身材和年齡了,拿在手上不好看!”水妹聽話的把書包裏的東西放進單肩包裏。又為她準備好了新的牙膏牙刷和毛巾,給她洗漱。一切像回到了兒時的樣子,洗完臉,媽媽又為她端上荷包蛋,水妹吃著吃著就哭了起來,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媽媽坐在一旁,為她抹眼淚,邊抹邊流淚,抹一會兒她的,又抹一會兒自己的。媽媽過了一會兒說:“快吃吧,還要去坐車呢,早一天拿到檢查結果,早一天心安。要不,我還真想你錯過這趟車!”水妹聽罷,又抹了抹淚。
水妹吃罷飯,挽著媽媽出門,幾名正在場院裏閑聊的家屬看見煥然一新的水妹,嘖嘖稱讚水妹漂亮,水妹媽媽高興的打著招呼,帶著水妹走向車站,車站並不規範,地點就是鎮裏的交通管理站。
班車停在銅鎖鎮交通管理站大門口,媽媽幫水妹在站裏買了票,二人依依不舍,媽媽說:“拿了結果回來,要是還路過這,就回家來看看,那時候,估計你爸爸也要回來了,你爸爸要是見到你,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呢!”水妹含淚點點頭。
“坐著的時候把包放在腿上,用手護著,不要瞌睡,車上可能會有扒手小偷,走路的時候也要顧著包,萬一掉了,就找警察,別著急。”水妹不斷的點著頭,“咱門學校的電話號碼記住沒?萬一有什麼事,就打電話,別忘了!有媽媽在,不怕!”
車要開了,售票員在車上開始催人上車,水妹用力把媽媽抱在懷裏,在她耳邊說:“媽媽我愛你,也告訴爸爸和姐姐,我也愛他們!”然後抹著淚轉身上了車。水妹心裏知道自己再也不會回這個家了,她的一切都屬於十八寨,這樣分手,其實就是訣別!
身材瘦小的司機爬進駕駛室,隻聽“嗤嗤”的冒氣聲,車門慢慢關上了,水妹坐在靠窗戶的座位上,看見站在車邊的媽媽,依然在不停地抹著眼淚,忍不住向她揮著手,媽媽也揮著手,直到車子開動,上了橋轉彎再看不見。水妹的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
水妹旁邊坐著一位矮胖的中年婦女,見此情景,問水妹:“那是你什麼人?”水妹淚眼朦朧的看著她,語調悲切:“我媽媽!”婦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再說話。
車子開出車站不到十分鍾,身材高大臃腫的女售票員開始查票,她穿著一件緊身的紅裙子,渾身繃得緊緊地,內衣和內褲現出明顯的痕跡,如同外麵沒穿衣服一樣,身上的肉似乎要把裙子撐破,胸和屁股大的像磨盤,臉上像吹脹了的氣泡,下巴上的肉多得垂了下來,一把栗色濃密的頭發紮成馬尾,如同一個掃把,水妹咋舌,這是她見過的最胖的女人。
水妹上了車才發現,原來坐車可以先上車後買票的,不過,媽媽剛才隻顧著叮囑,在交通站買了車票,車票卻沒有給水妹,水妹以為花過錢就行了,水妹自然無法拿出車票,售票員定定的看著她,對水妹的解釋顯然不信,射來的目光頗為不善,水妹想著外婆萬事皆忍的叮囑,隻得另外掏錢補了一張車票。售票員大著嗓門說:“出門在外,買所有東西的票證都留著,有的地方,上車查票,下車還查票的!就算不是車票,購物的小票發票也要留著,買的東西有了質量問題,還可以換的。再說你家人為你買了車票,票根沒撕,可以在交通站退錢的,不用擔心!”真是人不可相貌,胖售票員看起來倒是一片好心。水妹感激的點點頭,算長了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