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之低下頭看著自己的一身裝扮,疑惑道:“我覺得還可以啊,料子也不錯……”
其實陳景之今穿得還不錯,石青色素麵杭綢的直綴,腰間也破荒的綴了塊羊脂玉的玉墜,那羊脂玉清澈瑩淨,一看就非凡品。主要是他氣質幹淨,渾身透著股書香氣,又帶著些世家貴公子的感覺,就算穿著粗布麻衣人家也不會以為他是窮人。
陳琛隻是逗逗他罷了。
其實這茶樓是秦府的產業,‘’字號房本來就是秦府自留的,她一亮出身份自然能進來了。
不過實在的,這陳景之今兒沒喝酒,打扮的也沒有那麼邋遢,那種什麼事都不上心的態度也收起來了,另外不知為何今兒這胡子也刮了,倒是看著儀表堂堂起來,和父親也有那麼幾分相似。
陳琛沒有話,隻低頭忍著笑。
陳景之沒再想下去,走到一邊座位上坐下,抬頭和她聊著:“你今年整歲幾歲啦?”
陳琛沒有理他。
他感覺有些尷尬,不自在的咳了咳,又道:“‘滿堂春’的伶人我喜歡趙德生,你喜歡哪個?”
京裏的姑娘們都喜歡看戲,自然都有自己喜歡的伶人。有的癡迷是很瘋狂的,所以他認為他談這個陳琛會很興奮,會和他滔滔不絕談自己喜歡的人。
但他錯了。
陳琛像看白癡一樣看了他一眼。
他搖頭笑了起來,斜斜倚到了椅背上,舒服的歎了口氣。
陳琛轉頭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
他愜意的閉上了眼睛,漫不經心道:“這茶館是府裏的產業?”
陳琛看了他一眼,這陳景之不笨嘛!也是,十九歲的解元郎怎麼會笨呢。
“不是。”她道。
陳景之就坐起來不解的望著她,道:“你你個孩子在想什麼啊?我好聲好氣的和你話,你不理我,我不好好和你話,你反倒理我了!”
陳琛撇了撇嘴,不自在的望著樓下書人站的台子。
她眼睛眯了眯。
陳景之還在道:“不管怎樣,謝謝你對曉兒那麼照顧,她自從來了京裏之後,笑容都多了起來……”
陳琛盯了樓下半晌,忽然站起來抬腿往樓下跑。
陳景之忙抓住她的胳膊,問道:“怎麼了?”
陳琛看著那個人即將不見,使勁掙脫他的鉗製。無奈他的勁道太大,她轉頭皺眉道:“放開!”
陳景之挑了挑眉。
“你要是真的關心曉兒的話,為什麼不親自去關心,她最缺少的是父愛,你難道不知道嗎?!”陳琛急迫喊道,趁他愣神的功夫,連忙掙脫開跑下去了。
但等她追出去的時候,那人早已不見。
街上流水馬龍,充斥著販走街串巷的聲音。
她煩躁的跺了跺腳,不想再回樓上,抬步走了。所以她也就沒注意到,大堂裏有人往這邊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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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陳家二姐和陳敬敏在一起,然後又跑出去了?”一身寶藍色錦衣的男子確認道。
“是。”
“那又怎麼了?”男子笑道,看了不遠處正在奮筆疾書的身著玄青衣的男子一眼,道:“侄女和叔叔去品茶聽書,這很正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