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終於結束了,我回到雀翎宮,沐浴過後,倒在床上,眼淚不知不覺就滴落下來。憬,為什麼?難道,你移情別戀,愛上了應曦箢嗎?
幾天以來,我一直對外宣稱生病,待在雀翎宮發呆,連下床都不肯了。蓮泱天天都來告訴我關於外麵的情況。
“娘娘,今天皇上和那埃斯國的公主一起去禦花園賞花了!”
“娘娘,今天皇上在柳華宮待了整整一天呢!”
“娘娘,今天皇上將東嶽國進貢的天蠶絲棉送給了那埃斯國的公主!這東嶽國的天蠶絲棉可是很稀有的。”
“……”
我每次聽到這樣的消息,心髒就像是被針刺了一下,一絲微疼在心裏蔓延開來。
“娘娘……”蓮泱推門進來,我連忙捂住耳朵,大聲說道:“蓮泱,你要是再在本宮麵前說關於憬的一切,本宮就罰你跪一整天!”
蓮泱連忙跪下,驚慌道:“不,不是的,娘娘,是皇後娘娘來了。”
我怔怔地放下手,道:“皇後娘娘?”
“是……是。”蓮泱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鬆了一口氣,心裏有一絲悵然,但我很快將這種情緒壓下去了。我擺了擺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你讓皇後娘娘在紫瑰殿等等,本宮馬上就來。”
“是。”蓮泱福了福身,就出去了。
我又愣了一會兒,才起身準備下床。腳剛一著地,一陣暈眩迎麵襲來,雙眼發黑,險些栽倒在地,我連忙抓住了床沿,喘了口氣,才緩過神。
我慢慢地走到梳妝鏡前,黃橙橙的鏡麵模糊地映著我空洞無神的雙眼,我低下頭,蒼白無力的雙手攤在眼前,我想用力地握了握,卻發現使不出一絲力氣。嗬,這連日的假病,倒引發了真病襲來嗎?
我坐在椅子上,一下一下慢慢梳著我的頭發,蓮泱這時走了進來,她小心翼翼地來到我的身後,為我梳起了頭發,很快,一個精致的發髻盤在了我的頭上。
我起身,隨便揀了一身素白的衣袍穿在身上,就帶著蓮泱來到了紫瑰殿。
皇後正坐在椅子上慢慢喝茶,我努力地揚起笑臉,道:“姐姐,今日你怎麼來了?”
皇後聽到我的話,連忙起身,蹙眉道:“幾日不見,妹妹怎這般瘦削了?”
我笑得很無力:“姐姐不是因為妹妹生病才來看望的嗎?妹妹病了,自然就瘦削了。”
皇後心疼地撫摸著我蒼白瘦削的臉頰,吩咐一旁的阿霓道:“快!快去請太醫!”
我連忙阻止:“不用了,姐姐,妹妹這病,已經開始好轉了,不用再麻煩太醫了。”
皇後歎了口氣,也沒再堅持,和我聊了一會兒,就被一道詔令給叫走了。那道詔令,是憬下的,我攤開手掌,冷冷地笑了笑。
第二天,蓮泱來告訴我,憬將在十一月初一,冊封應曦箢為貴妃。我聽到這條消息,隻是悲哀地笑了笑,不禁想起一句詩:
“由來隻聞新人笑,有誰聽得舊人哭。”
這一夜,我第一次徹夜未眠。
十一月初一,大雪紛飛之日。這一天,是應曦箢被冊封的日子。我一大早就被蓮泱拉起來,任由蓮泱在我臉上塗塗抹抹,幫我穿衣,我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無法自拔。直到我被蓮泱扶著出了雀翎宮,我才恍然回過神。按禮儀,我需要到鳳儀宮,和皇後一起去風雅殿。我根本不想去參加這次冊封典禮,但蓮泱一直都在強調這是大不敬的,我隻好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向鳳儀宮。
到了鳳儀宮,我意外地看到了白昭儀,她向我打招呼:“嵐妃妹妹。”
我淡笑道:“咦?白姐姐,你怎麼會來?”
白昭儀無奈道:“皇上下令要所有妃嬪參加,我當然要來了。”
我心狠狠痛了一下,我努力牽扯著嘴角,道:“這樣啊……”
皇後看我的神情不對,立刻換了一個話題:“嵐妃妹妹,你今天穿的衣服很不錯呢。”
我低頭看了看我身上的宮裝,道:“這是蓮泱幫我選的。”
“……”
一時,大家竟無言。
過了一會兒,皇後的丫鬟阿霓打破了沉默:“皇後娘娘,吉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