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的花石子甬道,用各種顏色的鵝卵石鋪砌形成不同的圖案,古樸而又別致。一路上假山亭宇應接不暇,園中更是奇石羅布,佳木蔥鬱,蒼鬆翠柏,千姿百態;奇花異草,數不勝數;山石盆景,千奇百怪。
夏子陌和秋珞雪下棋的地方叫浮碧亭,亭下下有一處東西長的水池,池上橫跨一座石橋,浮碧亭就坐落於橋上。亭頂為綠琉璃瓦黃剪邊,攢尖頂上安琉璃寶頂。簷枋下安有華板,方柱。亭子的東西兩側為石雕欄板,南北兩麵在石欄板中間設兩步台階,是亭的出入口。此刻夏子陌和秋珞雪正從南麵的台階進入亭子。方亭中有一個石桌,上麵已經擺好了棋盤。夏子陌坐下後,秋珞雪也在他對麵落座。方亭內天花正中有雙龍戲珠八方藻井,周圍為百花圖案的天花,簷下蘇式彩畫。
向池中望去,池水清澈見底,水中栽植著睡蓮。因為正是蓮花盛開的時節,花開的很好。綠色的荷葉托起白色的、透著淡淡粉紅的睡蓮,在池水中搖擺。成群結隊的金魚在蓮葉的庇佑下嬉戲,和煦的陽光灑在水麵上,呈現出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愛卿棋藝不佳,朕讓著你,你先走。”夏子陌說道,看起來很紳士的感覺,卻讓秋珞雪不得不翻個白眼給他。
“皇上都說我棋藝不佳了,棋藝不佳的我怎麼知道第一顆棋要落在什麼地方,你自己先來吧。”
聽完她的話,夏子陌挑了下眉,說道:“愛卿此話有理。”說完就從棋盒中取出一顆棋子,準備落棋。秋珞雪光看著就覺得這棋子不簡單,晶瑩剔透的感覺。
畢竟是皇上用的東西,肯定是好東西。不知道能不能以修煉棋藝為由,求皇上此一副相同的棋,應該能賣個好價錢。(皇上賜的東西你還敢賣,活的不耐煩了吧。)
夏子陌幾乎沒有做過多的思考,就落下了第一個棋子。秋珞雪全程看著他的動作,隻見他用食指和中指兩個指頭從棋盒中夾棋一顆棋子,在空中稍作停留後,穩穩當當的落在棋盤上。他的手指纖長,骨節分明,再加上陽光的原因,將手指照射的過分白皙,和他手中拿的玉製的棋子竟不相上下。
真是個作孽的男人,聲音好聽就算了,臉長的還好看,臉長得好看就算了,手還這麼好看。
被夏子陌那雙美手吸引,秋珞雪看著他的手出了神,夏子陌也感覺到秋珞雪的目光,調笑道:“看來丞相大人不止對朕的臉滿意,對朕的手也甚為滿意啊。”
“滿意有什麼用?也不是我的。”秋珞雪這麼嘟囔了一句,也學著夏子陌的樣子夾棋,無奈技術不高,試了幾次都沒夾上,忍不住咒罵道:“艾西~一個破棋竟然也欺負我。”
“這可不是破棋。愛卿手中的黑棋是用上好的墨玉製成,漆黑如墨,色重質膩,紋理細致,光潔典雅,我手中的白棋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製成,晶瑩潔白,細膩滋潤而無瑕疵,光澤如同凝煉的油脂。這幅棋的價值比丞相大人值錢多了。”
聽著前麵的話,秋珞雪還在心中感歎這幅棋還貴重啊,聽到後半句不由得火冒三丈。
“什麼叫比我還值錢,人命豈是能用金錢來衡量的。”秋珞雪氣不過的反駁道。
誰知夏子陌竟一本正經的說:“這幅棋,也不是能用金錢來衡量的。”
夏子陌的話,秋珞雪聽著自然很生氣,更讓她生氣的是,這話她竟然還無法反駁。
“唉~真是,活的還不如一幅棋,真是失敗。”
看著秋珞雪憋氣的表情,夏子陌竟意外的覺得很可愛,不自覺的揚起笑容。
秋珞雪是不會下棋的,隻能學著夏子陌落棋,他把棋子落在什麼地方,秋珞雪在落在自己範圍內的相同位置。不過這樣跟棋也是無聊,畢竟她都不知道那些是什麼意思。
“皇上,您幹嘛不找會下棋的人一起下啊。難道是因為你的棋藝也很差,下不過人家嗎?”
“朕的棋藝在大秦境內,可以排在第二。其餘人等,反正都不是朕的對手,給
跟誰下都收一樣的。”
“那你去找排第一的人下唄。”秋珞雪說道。
夏子陌稍作沉默,之後說:“排第一的,是朕的圍棋師父,不過,他老人家已仙逝多年。”
朕的棋藝排第二,排第一的已經去世了,這不就是變相說自己是第一嗎?哎,真是,見過自誇的,沒見過這麼花式自誇的。
夏子陌又落了一個棋,然後說道:“現如今,能和朕殺上幾個回合的也就隻有太傅了。不過,他也贏不了朕。”
“是贏不了還是不敢贏呢?”
“太傅為人剛正,絕對不會因為畏懼朕的威嚴而故意認輸的。”
“可是陛下卻把那般剛正的人貶出京都,是已經立誌要往昏君的方向發展了嗎?”
“那是因為他彈劾愛卿,請求朕罷黜你的丞相之位。”
秋珞雪緩緩說道:“太傅大人的請求,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