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聶統領在的話,一定能保護好公子的。”傾城接話道。
她還記得聶遠臨走前安排她照顧好秋珞雪的話,可是她沒有照顧好。在心中默默的說:對不起,答應聶統領的事,傾城沒有做到。
“在這邊疆待了許多日子,悶了吧。”聶將軍問聶遠道。
“還好。”聶遠回答說。
“在過一個月,就是你母親的百日祭了,過完百日祭,你就回京吧,似乎京城有人在等你回去。”聶將軍很善解人意的說道。
“等我回去的人?”聶遠的語氣有些遲疑。
聶將軍用慈愛的眼光看著聶遠說:“不是那個時常和你通信的人麼?你自幼沉默寡言,如今一個人在京城,能有個朋友說說話,你母親知道也會很欣慰的。”
提起這個,聶遠又想起和秋珞雪在一起的時光,堅毅的臉上顯示出幾分柔和的色彩。他聽說秋珞雪來了康州,雖然全州與康州的距離不如京城遙遠,但還在服喪期的他是不能趕去見秋珞雪的。那麼,隻能京城再見了麼?
“大哥,這些人怎麼辦?糧食和銀兩都搶來了,要我說帶他們回來就是多餘,直接殺了得了。”土匪們吃吃喝喝差不多,就開始想著怎麼處置秋珞雪等人了。
“那幾個男的殺了就算了,我看這兩個小娘子長得不錯,要不留下來給大哥當壓寨夫人吧。”又有人說道。
竟然把目光投向了傾城和碧玉身上,這讓秋珞雪很是火大。她可是打算給這兩個丫頭找個好人家嫁了的,怎麼能把她們嫁給土匪呢?
“我看,那個皮白肉嫩公子也不錯,殺了很可惜,要不留下來給我當壓寨郎君啊。”一個中年婦女看著秋珞雪說道。
她的話引得眾人哄堂大笑。但武直一直沉默著,偶爾喝酒吃肉,不參與他們的討論,似乎與那些人不太一樣。
秋珞雪聽到那個中年婦女的話,忍不住嫌棄的說道:“惡心。”
“你說什麼?敢說我惡心?”中年婦女聽了很不樂意,就起身走到了秋珞雪麵前。
“沒錯,就是說你,惡心。”秋珞雪突然態度強硬起來,因為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了。她等得了,康州的災民可等不了。
“什麼?壓寨郎君!嗬……就你,也配。大嬸,麻煩你去照照鏡子好好看看自己,一大把年紀了還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連這種話都好意思說出口,真是不嫌丟人。怎麼?當了土匪之後連自己是個女人都忘記了麼?不要求你做到什麼三從四德,但最起碼要懂得自重啊。”秋珞雪不屑的說道。
接著她掃視一眼其他的土匪,最後把目光落在武直的身上,繼續說道:“還有你,是叫武直對吧。當了土匪,忘記自己是個人了嗎?是,你們的身世都很慘,被迫當土匪也不是你們的錯。可是,身世慘能當成為你們作惡的資本嗎?”
“嗬……作惡嗎?想你這種身處高位的人應該不懂挨餓是什麼滋味吧。我們就是被你們這些人逼得,放棄了土地,放棄了家,隻是為了活下去。今天也一樣,搶走賑災銀兩,隻是為了讓更多的人活下去。反正這些東西,最終也會被你們這些當官的貪汙掉,根本不會到達災民的手中。”許久未說話的武直突然開口說道,他的雙眼發紅,讓人有些害怕。
秋珞雪雖然也害怕雙眼發紅,看上去隨時會發火的武直,但還是鼓起勇氣繼續說道:
“讓更多的人活下去嗎?不,你隻是讓自己活下去而已,或者說讓你身邊的人活下去了而已。康州十幾萬災民,就等著這些糧食和銀兩救命,你卻把它們截下來,供自己享樂。你是活下去了,康州的災民呢?他們要怎麼活?”說到這裏的時候,秋珞雪的聲音轉為嚴厲的質問。
“救災糧晚到一天,就有無法預計的人死去,所以我們才不眠不休的趕路,想要早一天到,想要多救一些人,想要給那些受災的百姓一個希望,一個他們隻要再多忍受一天,就能活下去的希望。可是你卻親手把這個希望斬斷了。試想,若是康州的百姓,聽到救災糧被截的事情,他們的反應會如何?會有多少人在寒風和饑餓中絕望的死去。你們要記住,今夜,康州死去的百姓,都是因你們而死。你們,就是殺人的元凶。和當初那些殺害你們親人的貪官汙吏,殘暴官兵一樣……”
“住口!”秋珞雪的話激怒了武直,他順手摔了桌上的酒壇,快速上前掐住秋珞雪的脖子。
被人掐住脖子,瀕臨死亡的感受,這是秋珞雪第一次體會到,空氣越來越稀薄,脖子上傳來的痛感,和大腦缺氧之後的眩暈感,臉憋的通紅。這是死亡來臨前的絕望吧。
瀕臨死亡的時候,竟突然想起了你。那個在某個夜晚吻上我雙唇的人,你現在,又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