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夜幕之下,夏子陌和貼身侍衛寒山在官道上騎馬快速往康州方向出發。“噠噠”的馬蹄聲響徹夜空,能看出主人的著急。月亮和重重的樹影不斷向後,但夏子陌依然覺得前方遙遙無期。
他是在天黑十分接到的秋珞雪被土匪劫走的消息。當即決定,由關良帶著車隊在後麵慢慢走,他則和寒山一起快速出發解救秋珞雪。
他不知道土匪劫走秋珞雪之後會怎樣,所以隻能盡快的,再快一點,再快一點的趕到她身邊。若是秋珞雪這次出了什麼事,那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是怎樣一種心情。
拜托,千萬不要出事!千萬不要。朕會去救你的,一定要等到那個時候,一定。夏子陌在心中默默祈求道。
就在秋珞雪的意識漸漸薄弱下去的時候,掐著她脖子的武直突然鬆了手。他的這一舉動,讓秋珞雪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想。
通過斷斷續續聽到的關於武直身世的信息,觀察了他的行為舉止。秋珞雪猜想,他應該是一個正直的人,也是有一定抱負的人。生活讓他把這些銳氣斂起,但他依舊和其他隻會享樂的土匪不一樣。這也是他能成為土匪頭目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秋珞雪他的心中有創傷,因為他所經曆的那場災荒,因為母親的死,讓他的心中有創傷,這次的災荒,更能喚起他以往的回憶。
心中有傷、有情,又是一個正直之人,若是以大義激之,興許能夠成功。於是,秋珞雪決定賭一把,賭她能夠說服武直。當武直掐住她脖子的時候,她差點以為自己失敗了。可是現在,武直鬆開了她,這讓秋珞雪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
於是,她繼續說:“在你們經曆的那場災荒裏,是朝廷沒有盡力,是官吏沒有盡力,使你們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被餓死,所以你們怨恨朝廷、憎惡官吏,這是理所應當的。現在康州的災荒,朝廷派了糧,發了賑災銀,可是你們卻把這些劫了,讓更多的人看著自己的親人被活活餓死。最後那些活下來的人,會怨恨誰?會憎惡誰?”
“是你們。你們在他們眼中,和在你們眼中的貪官汙吏沒什麼兩樣,甚至比那些貪官汙吏更可惡。他們隻是奪取了銀兩,而你們奪去的,是康州十幾萬災民生的希望。”
秋珞雪的話很有力量,一字字的戳著武直的心,讓他想起曾經經曆過的那場災荒,想起在他眼前死去的娘親。
“媽的,還說,看老子不剁了你。”一個土匪生氣的舉起手中的刀,揮舞著。
“住手,讓他繼續說。”武直及時製止道。
“我沒什麼可說的了。你覺得今日你的做法,能對得起你死去的娘親,對得起你自己就好。希望今夜,你能伴著康州災民的哀嚎聲,安然入睡。”秋珞雪說道,這個時候她的語氣平靜多了,因為她想給武直思考的空間,不能逼他太緊。
“希望今夜,你能伴著康州災民的哀嚎聲,安然入睡。”
武直睡覺的時候,秋珞雪最後的話還一直在他耳邊回響,怎麼也忘不了。這個聲音折磨的他一直無法入睡,“騰”地一聲從床上做起來,披衣下床。
“娘,這一次,是我做錯了嗎?如是您老人家在,會如何選呢?”武直站在恩義堂的牌位前,燭火昏暗的燈光照在牌位上。
隻是,那冰冷的牌位是給不了他答案的,這個答案,還得他自己找。
“公子……你怎麼了?”
關押秋珞雪等人的房間裏,傳來傾城焦急的聲音。
“冷,好冷,身上也好痛……”秋珞雪斷斷續續的說道,她身上哆嗦的厲害,牙齒不停的打顫。
“這裏沒有生火,肯定是凍著了,這可怎麼辦?”說話的人是碧玉。
這個房間,不僅沒有生火,也沒有蠟燭油燈之類,房中黑漆漆的,隻能通過聲音分辨是誰在說話。
秋珞雪這幾天趕路已經很辛苦,加上一直被綁著,也沒怎麼吃飯。這大冷的天,房間裏又沒有生火,根本抵抗不住寒冷。她體質差,生病是在所難免的。
“公子,你先忍一會兒,我們想辦法把繩子弄開。”傾城說道,她覺得那些土匪是不會管她們的死活的,於是便要想辦法掙脫開繩子逃出去。
這個時候秋珞雪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意識也變得模糊,就由著她們想辦法逃出去了。
武直從恩義堂出來,就到了關押秋珞雪的地方。這個時候傾城她們已經解開了繩子,正扶著秋珞雪準備出去。
武直進去的時候最先看到的就是虛弱的秋珞雪,趕忙問道:“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