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歌聽到了吳煊叫什麼兄弟,很是一愣,然後好好的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破破爛爛的衣服,衣服樣式是男式的,這是自己的發小孟修遠的衣服。也難怪人家會把自己認成男的,這話雅歌沒什麼好反駁的。
雅歌也隻好學著吳煊的樣子行了禮,道:“吳兄弟好。”說完雅歌便覺得這餓勁上來了,肚子便一陣咕咕叫,這肚子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這等讓人好看的人麵前叫,這讓自己有些羞赧。
吳煊卻是哈哈一笑,道:“紀兄弟可是餓了?”說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黃紙包,打開,裏麵是兩個金燦燦的油餅。
雅歌看著這兩個油餅,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吳煊沒有注意到雅歌的饑餓樣子,而是看著這兩個已經涼的不能在涼的油餅,心中一陣感歎,對於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卻隻能用兩個昨天買的油餅報答,這對於大周武將世家的吳家來說,有點寒酸了。
雅歌卻沒覺得寒酸什麼,對於已經有半個月沒有嚐過過葷腥的人來說,這油餅那一定是美味至極的,雅歌看著吳煊道:“我可以吃嗎?”這話問的雅歌覺得沒麵子極了,畢竟大周朝是以禮治國,以懂禮為尊的,剛剛的這話,確實失禮。
吳煊聽了這話,覺得雅歌應該是很餓了,忙將手中的油餅給了雅歌,雅歌急忙接過,看著自己黑乎乎的手,很是小心翼翼的拿了上麵的一個,然後又將自己手中的那個一分為二,拿著一半的油餅,細細的吃了起來。
吳煊看著雅歌慢慢的吃餅,頗有些吃驚,道:“紀兄弟應該很餓,怎麼還掰開?大男兒,吃飯要豪爽一些。”這又不是什麼帝都宴席什麼的,就是吳煊自己都不會這樣吃的。
雅歌聽下道:“這餅子我隻要一個就行,掰開是因為我要留一半給我娘。”畢竟娘也和自己一樣,隻是在早上喝了一碗沒油沒鹽的菜湯。再說了,這荒郊野嶺的,眼前的這個少年也隻有這兩張小小的油餅,所以自己哪裏能都吃了。
這話吳煊聽了很是震驚,雅歌的善良和淳樸讓自己吃驚,這是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遇到這樣淳樸的人,和帝都的那些人都不一樣。良久道:“我不餓,這兩個油餅都給你,你吃一個吧!”這孩子太瘦了,還是多吃點的好。
雅歌卻很是高興,道:“真的?那多謝吳兄弟。”
吳煊看著眼前的少年,應該比自己小,長得麵黃肌瘦的,又想起帝都那些簪纓世家宴請的時候,那流水一般的排場,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不是說著玩玩的。
等雅歌吃完,吳煊道:“你是和你母親一起住?”
雅歌點點頭,想起自己娘親來,眼神都有些落寞了。道:“我現在和母親在前麵的那個山頭的半山腰搭了個窩棚。在那裏住。”
吳煊卻有些不解,說紀兄弟是乞丐吧,卻是會拉弓,而且這弓也不算是太差。可不是乞丐吧,穿的破破爛爛,卻是連個家都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紀兄弟,你怎麼會帶著你母親在山中的窩棚住呢?”吳煊問道。看著這天色晚了,吳煊找了不遠處的幾根木頭,生了個火。
雅歌看著跳動的微微的火苗,不知道為何,很想哭。很想將這些委屈都說出來,好好的宣泄一番。
“爹嫌棄娘給他生不出兒子,還體弱多病,便將我們兩個給趕了出來,我沒錢,隻能和我娘在半山腳搭了個窩棚。”
吳煊一時沒明白過來,道:“你不是?”他不是男子嗎?
雅歌道:“我不是我爹的孩子,是我娘改嫁帶過去的。”
原來如此,吳煊聽到這裏,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個世道,人們不光看重男兒家,也會看是不是自己家都骨血,據說,當年先帝上位的時候,因著這個骨血問題,朝臣也是鬧了很久的,後來還是先帝親自去了他母親的外家一趟,才算是解決了。
良久。道:“雅歌兄弟,既然出來了,就帶你伯母好好的過活。”這個世界,對於女的來說,確實是苦的,吳煊當年也是看著自己家中的姐姐,為了家族的利益,嫁入皇宮,嫁入那些簪纓世家,其實,姐姐們對於那些男人根本不喜歡,那些簪纓世族的男子,人品也根本不行。還有德清,想到德清,吳煊像是胸中有一團火在燃燒。道:“雅歌兄弟,你是男兒,好好的護著你母親。”他也要好好的護著德清,護著這大周,還有大周這千千萬萬的女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