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頭徹尾的笑話(1 / 2)

雪曼站在岸邊,望著江上久不消散的大霧,大聲罵道:“李曉楓你這個懦夫。大騙子,壞蛋,壞死了,我恨你,討厭你……討厭死你。”雪曼說著說著,眼淚決堤而下,熱淚經過臉頰,瞬間變冷,粘在臉上冷冰冰的。不知過了多久,她似乎想起重要的一點,真不忘往江裏唾了一口。

林崇明聽著那些無關痛癢的詞彙,由衷的感歎道:“這個傻妞,沒聽過打是親罵是愛麼?說出這種話不如幹脆說舍不得離開他,還愛著他來得直接。”

雪曼抱著小熊,在風裏如花瓣般哭泣顫抖,在林崇明眼裏,仿佛那是另一個軟弱的自己。他在一瞬間也變得傷感而憂愁。

雪曼擦幹眼淚,在江邊佇立沉思,仔細體會此時的心情。長期以來堅定的信仰破滅了。胸中積壓多時的鬱鬱之感也一掃而空了。李曉楓這個名字,日夜壓在心頭,仿佛是個雷區,避無可避,想到就痛。她終於大聲說出他的名字,表達她的不滿。她很輕鬆,也很虛空。她什麼都不想要,隻想遺忘。哪怕心被掏空。

當兩人各自懷著全新的感受回到家中,雪曼早已支撐不住。她被江邊刺骨的寒風直吹到骨頭縫裏,身上沒有一個地方冒熱氣。

林崇明看到她這個樣子,便留下來繼續照看她。反正他樂得如此。

雪曼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脫掉覆雪的羽絨服,再拿一張毛毯緊緊裹著。盡管如此,她仍然凍得渾身上下直哆嗦。

給她泡上一杯熱氣騰騰的奶茶,再到房東那借來一個電暖爐。電暖爐散發著紅彤彤的熒熒火光,昏暗而寧靜的黑暗包圍著他們,兩個年輕人頭碰頭圍在火爐旁,仿佛演繹著渴望光明與溫暖的畫麵。

本像震動手機般瑟瑟發抖的雪曼,在這內外交加的雙重熱力護衛下,漸漸回升了暖意。

林崇明站起身剛想按下吊燈開關。雪曼連忙說:“不要開燈。”

林崇明放在開關上的手就放了下來,回到火爐邊。他靜靜的呼吸著曾令他著迷的香氣,心裏愈發柔軟。他已經掌握到這散發香氣的根源所在了。雪曼,看到就讓人心疼的人兒。

她一邊烤著火一邊還在發抖,捧在手心的奶茶冒著微弱的熱氣。

暮色更濃了。

“呀,你的手怎麼腫得像熊掌?”林崇明指著雪曼的手問道。

雪曼低頭一看,笑道:“唔,這有什麼大驚小怪,凍瘡而已,每年冬天都會凍壞的。隻要凍過一次,以後每到冬天原來凍過的位置都會舊犯。所以這個手背每年都凍成這樣了。”

她平時說話都是輕聲慢語的,剛剛在江邊那樣大叫使她的嗓子有些沙啞,她再用那種緩慢的語速說話,使得聽著的人感覺到一種別樣的風情。

“疼嗎?”林崇明輕聲問道。

“不疼,沒感覺。不過天暖以後會癢。”雪曼說。

“那怎麼辦?癢起來會不會很難受?有沒有辦法叫它快點好?”林崇明傻傻的問。

雪曼掩住嘴淡笑,拿眼角瞥了一眼林崇明說:“你還想你問一個,我答一個。再說我是小學生嗎?”

林崇明說不出話了,被雪曼那樣子斜眼一瞥,在他的角度根本就是個活生生的勾魂媚眼,生生的將他三魂勾走了七魄。

雪曼見他不說話,以為是她的反擊奏效了。她的目的已達到,便繼續說:“可能我就是這種體質吧,不光是冬天容易凍著,反正我的四肢一年四季都是冰冰涼的,源源還說我是冷血動物,夏天就找我來給她降溫的。”

他笑道:“那我們剛好相反,你是冷血動物,我是熱血青年。我從來不怕冷的,可以說熱血沸騰。可能是因為我骨子裏是北方人的緣故。”

“啊,你真是北方人?東北的吧?”雪曼問道。

“看得出來?”林崇明反問。

“不是看得出來,是聽得出來。你一開口就聽出來了,有東北口音,不是很重,但在聞江這個地方,還是比較突出的。”

“說口音的話,那我也覺得你像譯製片裏的日本女性口音。她們都喜歡說話的時候加感歎詞,氣息特別重。”

“啊,是嗎?”

“你看,剛剛這句話又有感歎了。”林崇明說完,兩人不約而同笑了。

雪曼說:“東北比聞江冷多了吧?我要是生活在北方,一定隻能一天到晚躲在家裏抱著被子。”

“那確實,聽說北方的冬天室外很冷,室內可比聞江舒服多了。家裏都有暖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