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浴室,源源趁熱打鐵道:“好鄰居,我們的空調也有點問題,你會修不?”正說著,源源已經把空調打開了,在林崇明麵前演示道,“你看啊,溫度是25度,送出的風卻是冷風,這是怎麼回事呢?”
林崇明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眼睛卻望著雪曼,老老實實的說:“空調我真不會修,實在幫不到你。”
雪曼端著紙杯送到林崇明麵前,笑道:“辛苦你了,先喝口水。”然後皺著眉頭對源源嬌嗔道,“源源,你把人家當什麼了?快把空調關了,家裏不是有電暖爐嗎?就用電暖爐好了。小林是嗎?你過來坐坐吧!”
“她感謝我?在替我說話?她對電暖爐的印象會不會和我的一樣呢?”林崇明暗自想道。這樣想雖有自作多情之嫌,隻不過他望向雪曼那一眼,發現雪曼也在看著他,目光交織的一刹那叫他體會到什麼叫眉目傳情。
雖然不是第一次拜訪,但這一次鄰居的小窩才清楚的呈現在眼前。說是一牆之隔,但是房屋構造截然不同,顯然比他的房間大多了。房租比他的貴,果然是有道理的。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半麵牆的書,除此之外,牆上還掛著裱好的油畫,他感到意外的是畫裏的風景竟是鏡湖的風光。看樣子這畫外麵是買不到的。他猜這可能是雪曼自己的畫作。總之,整個空間整潔有序,空氣清新,充滿了女性特征。
源源也坐了下來,和林崇明挨著,她打開電暖爐自白道:“我還不是為了誰,某人一到冬天就要冬眠的。”
林崇明心知她所指,了然一笑。
源源突然對他說:“好鄰居,你上次說你叫什麼來著?”
林崇明乖乖報了自己的大名。
源源滿意的點點頭道:“還是學生吧?”
林崇明道:“不是,沒有讀書了。”
源源還想問什麼,林崇明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側身接了起來,對著電話支支唔唔,隻說了一句:我過年不回家了。
他剛掛掉,源源的電話又來了,約好了似的。隻聽見她大聲說:“爸,馬上來了,不說了不說了……雪曼,我爸來了,鑰匙拿好了,過年覺得冷清的話就去我家。哎,林崇明,我們不在的時候麻煩你幫我留意下,看家。好了,我走了。”說完,風風火火的跑出去了。
等到雪曼從臥室裏出來,源源早已遁去。雪曼把手裏的行李箱放下對林崇明說:“你看她出去的時候帶行李沒有?”
林崇明想了想,搖搖頭說沒有。
雪曼失笑道:“她要出國旅行,居然什麼都不帶,真有她的。”
作為旁觀者,他也大概明白了,心裏為自己所想的事竊喜不已。如果他沒弄錯的話,雪曼就要一個人過年了。他也說不出為什麼竊喜,但就是一想到就充滿期待,總覺得她的生活和他如此貼近。
房裏隻剩他們倆人了。雪曼盡力做好待客之道。雖然他這段時間幫了自己不少,但總歸屬於半生不熟的人。上次他幫自己排憂解難,今天又自告奮勇疏通了水管,她很感謝他。但這恰恰也是問題所在,自己真實軟弱的一麵被他撞破,她就連在源源麵前也很少那樣哭,偏偏哭得最慘的一次就被他看到了。再這樣麵對他,她真覺得尷尬。
可是他根本沒往那方麵考慮,還對她笑著,和她說話。
他說:“你過年不回家嗎?”
雪曼盡管不想,還是回答道:“不回家。”
“你不是聞江的吧?你老家是哪呢?”林崇明接著問。真奇怪,他平時真是挺沉悶的一個人,和人相處都是循規蹈矩的,但隻要一接觸雪曼,就對她抱有滿腔的熱忱。
“毛主席的故鄉就是我的故鄉了。”雪曼一板一眼的說,這句話的語氣有些生硬了。
林崇明還當她沉浸在悲傷的心情裏,他自以為理解,反而更溫情脈脈的說:“我還不知道你姓什麼呢?”
雪曼把手套摘下來把玩著,小聲說:“楊雪曼。”
林崇明忙說道:“你把手套拿下來不冷嗎?坐近點嘛,這裏有火。”
雪曼像沒聽見似的,坐在原地不動,手指絞著衣服下擺。既然山不動,林崇明隻好把電暖爐推近雪曼了。
這樣一來,他們又圍坐在火爐前了,要說和那天唯一的不同,應該是一個白天,一個黑夜吧!
再次單獨相處的情景他在心裏模擬了千遍。在火爐邊,他潛意識裏就把火爐當作他們之間聯係緊密的橋梁,因而他用那種相熟的語氣問:“他後來還打電話給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