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相親?還是娟子介紹的?”於樂樂張大嘴巴不敢相信這兩個字竟然從鬱筱夢的嘴裏說出來。
鬱筱夢坐在那,臉色頗為痛苦,“怎麼辦?我爸簡直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就差用刀逼我就範了。哎,我看他那樣子,八成我不去相這個親,他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老人家的心情,能體諒。他自己也這樣過來的,其中的苦楚比誰都清楚。”於樂樂點頭表示理解,“哎,不過,說實話,筱夢啊,你是該考慮一下了。”
“你老是抱著離婚的陰影,也不能過一輩子啊,林林總歸會長大,到時候她出去讀書,工作,然後嫁人了,到時候你孤身一人,肯定會孤單的。”
“別的不說啊,你也不到三十歲,這生理需求……總得考慮吧?”於樂樂擠了擠眼,她雖然沒結婚,倒是說得毫不含糊。
鬱筱夢沒吱聲,半天冒出一句,“我是死了心了。”
“嘖,我跟你說,你千萬別抱著尋求愛情的態度去,你就當是為自己找個老來伴,將來有個扶持和依靠,這樣就簡單多了,兩人隻要談得來,看著順眼,就行了唄。要求別太高了!真的。”
“不是有人說嗎,我們的愛情,早就給了第一次的初戀。嘖嘖!所以說啊,初戀之後就別談愛情了。”
看著說得頭頭是道的於樂樂,鬱筱夢終於明白什麼叫做站著說話腰不疼。
“樂樂,你沒到我這一步,你不懂我的想法。”她淡淡的說。
於樂樂桌子一拍,豪情萬丈:“不就是相個親,還能難倒咱們新時代的女性?”
“於主管要相親嗎?”門突然打開,何煦的聲音風輕雲淡的飄了進來,接著人便閃了進來。
於樂樂和鬱筱夢麵麵相覷。
“啊!不是,不是我。”於樂樂的臉紅了,“是鬱總監啦!她要去相親!”話音剛落,於樂樂便如兔子一般溜出了鬱筱夢的辦公室。
鬱筱夢的臉頓時黑線。
這場麵似曾熟悉,上一次……好像是鬱筱夢收到蔣一澍送的花時,何煦也是這樣冒了出來。
“哦?”何煦半信半疑的看了看鬱筱夢,“你去相親?”
“是,家裏介紹的,去看看。”鬱筱夢頗為尷尬,卻很快鎮定,她尷尬什麼呢,難道不可以嗎?難道有誰規定,離婚的女人就不可以去相親嗎?
她轉而又問:“你有事?”
“是。上次和你打的那個賭,你暫時領先。”何煦說完轉身出門,走了兩步,歎口氣,又轉過來,“我媽周日出院,本來想喊你一起去接的,順便請你去她的那個小院子裏看看。你要有時間的話……算了,看來你肯定沒時間了。”何煦自顧自的說罷,推門出去,卻又突然回頭,“對了,你記得收拾漂亮些。別跟上次去酒吧似的,生怕人家不知道你上班有工資不用人養活,丟GR的臉。”
看著迅速開啟又關閉的門,鬱筱夢這次破天荒的沒生氣,隻是陷入長久的沉默。
剛剛何煦那句話,聽得她莫名的失落。這沒由來的失落,讓她格外心驚,失落什麼呢?為什麼會有這種失落感?她不該早就是百毒不侵了嗎?莫非人心是肉長的,永遠都不會堅硬如鐵?她想起也是在這裏,何煦挖苦說要送花給她。
可是自己,到底對何煦是什麼感覺呢?討厭?肯定不是了!至少鬱筱夢發現她與何煦之間心平氣和的對話越來越多。喜歡嗎?鬱筱夢一驚,她喜歡何煦?不是吧?她會喜歡那個小氣自大無禮還變態的男人?肯定不是。況且,她也不敢,任她表麵裝得再強大,她還是不自信的,畢竟自己是離過婚的。況且連金薔薇那樣的女人都看不上的何煦,怎麼會看中自己呢?恐怕身邊各色的鶯鶯燕燕也圍了不少吧。
鬱筱夢歎口氣,腳下用力,轉椅轉了一圈,麵向落地玻璃窗。窗外的陽光正好,卻照不暖這小小的辦公室。鬱筱夢覺得,自己的心裏有個角落始終是漆黑寒冷的,她需要一個可以抱在懷裏取暖的東西。亦或者,有人抱著她也可以。她渴望一束光,將她籠罩進去,哪怕一個星點,隻要能照出一個方向,指引她過去,就夠了。
或許,郝仁娟介紹的林醫生之流,可能真的適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