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許久,鬱筱夢發出疑問。
“為什麼是我?”她補上一句。是的,為什麼是她呢?
何煦明顯被她問得怔住,將手中的一次性筷子投向牆邊的垃圾桶,卻沒有命中。
“算了。當我沒說。”他突然自我解嘲,然後起身直直腰,故作輕鬆,“哎呀!天好熱,我回去了,你好好照顧林林吧。”
直到鬱有德拎著白粥進了病房,鬱筱夢才微微清醒。
何煦剛剛說什呢?是交往試試?什麼意思呢?她滿腦子轉著這個念頭,鬱有德連喊三聲,才喊回了她的三魂七魄。
察覺到鬱有德的眼光一直盯著自己轉,鬱筱夢抬起頭:“爸!你盯著我看什麼呢?我長尾巴啦?”
鬱有德笑笑:“你那個何總監,很年輕啊。”
“誰說的,人家研究生畢業,比我大幾歲呢。”鬱筱夢沒好氣。
“麵相很年輕啊?”鬱有德有點吃驚。冒冒一看,他真以為何煦二十五六歲罷了,現在人保養得體,還真是看不出年齡。
“他?其實人還蠻能幹的。就是有時候能把你給氣死!”說著,鬱筱夢不覺笑了出來,“公司裏很多女同事都迷他的。”
她一笑,鬱有德看她的眼神就變了:“筱夢,你們倆不會是?”
鬱筱夢一驚,連忙擺手:“爸,你瞎想什麼呢?”
“哎……”鬱有德歎口氣,沒多說什麼,看了看一床頭櫃的菜,小心的挪出一個空地,將手裏的保溫桶放上去:“其實你跟林醫生也好,何總監也好,爸看著,都不錯,閨女啊,隻要你幸福,你爸我也沒什麼其它的想法了。”
“我也就想啊,有個人幫幫你,照顧照顧林林,你也輕鬆些。”
“爸……你看你,又說這些!”鬱筱夢嗔怪。
“好好好,不說了,你也快三十歲了,是大人了,我老跟著瞎操心叫什麼事呢?來,筱夢,喝碗粥吧。”鬱有德哈哈一笑,打開保溫桶,倒出一碗熱騰騰的白米粥,遞給女兒,又從一隻玻璃瓶子裏夾出鬱筱夢最喜歡吃的醃芋頭擱到保溫桶的蓋子裏。
捧著熱乎乎的白米粥,嚼著清香的芋頭片,看著給郝林林輕輕的掖著被角的鬱有德,鬱筱夢陷入沉思。她想起自己剛同郝仁軍離婚的時候,鬱有德也說過同樣的話。
當時,她告訴鬱有德自己和郝仁軍離婚了,鬱有德分外吃驚。
鬱有德這一代人,是不太能夠接受“離婚”這兩個字眼的。從一而終相伴到老是他們這個年齡的人對婚姻的看法。當他知道筱夢離婚後,吃驚的說:“筱夢,過得好好的,離婚做什麼?孩子都這麼大了。過年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這會兒怎麼說離就離了?”
鬱筱夢起身,走到鬱有德身旁坐下,輕輕的拍了拍父親的背,又將頭靠在鬱有德的肩膀上。
“爸,我們離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過得好端端的,誰想去離婚呢?”她啞著嗓子說:“年前就決定了,隻是想大家過個好年,所以一直沒說。”
“你也知道,還離?”鬱有德頗為生氣。
鬱筱夢無奈,直起身子,倒了杯水,遞過水杯給鬱有德,輕輕地說:“郝仁軍他出軌了。”
“出……出軌?”鬱有德愣了一下,他那個女婿平時看起來很老實,不像是會在外麵瞎搞的人啊!
鬱筱夢點點頭。
“外麵有人了?”鬱有德將信將疑。
“嗯。”
“筱夢,我看仁軍不是那種花天酒地的人啊。”鬱有德還是不相信。
“爸——看人怎麼能隻看表麵?”
“他都不是一次了,前兩次,我沒說而已。”鬱筱夢小聲說道。
“還有兩次?那好幾次啦?”鬱有德真的吃驚了,也確信女兒不是在推卸或者撒謊。他對郝仁軍的感覺不錯,但是,他也更相信自己女兒的人品。
“是的。還每次都被我捉到了,膽子大的,都帶到家裏。”鬱筱夢說到這個,登時覺得難以啟齒:“你要說像,誰想到他麵團團的一個人,也會幹這麼齷蹉的事?”
鬱有德不再說話,從他緊皺著的眉頭可以看出,他不敢想象,自己的女婿怎麼是這麼一號人。
“那離婚……是你提的?”鬱有德問。
鬱筱夢想了想,搖頭:“一開始我是想的,但是,和他談了一次,我也有不夠好的地方,所以,決定再處處看,畢竟都結婚四年了,不可能說離就離的。”
說到這,她的嗓子更啞了:“可是後來,他媽來了,直接要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