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有些愛,很沉很重很心疼(1 / 2)

剛剛還熱鬧異常的會議室,此刻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何煦有些不習慣。

鬱筱夢更不習慣。她隻覺得說不出的壓抑和難受,有塊石頭壓在她的心口,又好像胸腔裏塞滿了棉花,一點也不透氣,悶得很。她仿佛是大夢初醒,“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混混沌沌中反應過來,人家父子相認,她坐在這裏瞎摻和什麼?

“那個……韓董,何總監,我有事,先走了。”她匆忙的說,收拾好麵前淩亂的文件,跨著大步,離開了會議室。

這下,會議室裏更安靜了。

韓功遠慢慢坐下,點燃自己的煙鬥,他的煙癮很大,海泡石的煙鬥,前段時間還是雪白的,今天看有些明顯的發黃。他一口一口的吞吐,仿佛那不是煙,而是氧氣,而他是魚,剛從深水地潛出水麵,大口的補充氧氣,滿足肺部的貪欲。

先開口的還是他。歎口氣之後,韓功遠放下手中的煙鬥,目光灼灼的看著何煦:“何煦。”

何煦微微垂著頭,他的兩手放在桌上,輕輕的撚著桌麵上放著的材料紙邊緣,最上麵的一張,已經被撕成了一小條一小條,一個個小卷往上翹著,好比女人剛剛燙過的發型。他很少做這樣的小動作,但是今天,一切都是不自覺的。他的目光是渙散的,隻有手中機械的重複著。

見何煦沒理他,韓功遠有些下不來麵子,苦澀一笑,又喊了一聲:“何煦。”

何煦終於有了反應,緩緩的抬眼,看向韓功遠。韓功遠正盯著他看,眼神有些無奈,緩聲喚道:“何煦。”

“是。董事長。”何煦生硬的回答。

韓功遠身子一震,表情慘然:“何煦,你……怨我吧?”

“不敢,我沒有資格。”何煦很謙卑的回答。

他不是怨,隻是不理解。從剛剛種種情況來看,韓功遠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了,可為什麼,為什麼能不動神色掩飾的這樣好。如果不是餘曼春這一出,他真的會如他自己所說,同他相認?何煦自認不想高攀,這麼多年沒有父親,他早就習慣了,隻是,被人蒙在鼓裏的感覺,真的不好,感覺自己就是個傻子,自以為是的傻子。

他真傻!當初他和郝仁娟熱戀的時候,韓燊的插足,就足以證明韓家人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虧他還天真的想象自己就這樣留在GR,虔誠的奉獻自己的力量。

“何煦……哎,你怨我恨我都好,我都能接受。今天的事對你來說,是太突然了。我也沒想到會這麼戲劇。”韓功遠感歎。

何煦垂下頭:“是嗎,那韓董您演戲的水平真高。”

韓功遠對他言語中的嘲諷一點兒也不在意。

韓功遠第一次知道何煦的存在,是何煦四歲的時候。那一次,何煦的母親何建平剛剛獲得了一個國際比賽的大獎,國內獲得這項獎的設計師少之又少屈指可數,何建平更是唯一的一個女性,得獎歸來之後,韓功遠同何建平的的母校邀請她過去做一個報告,她去了,韓功遠也去了,就見到了何建平,當時韓功遠已從其他同學的口中,知道她有一個孩子,孩子出生的時間和他同何建平分手的時間是同一年,韓功遠一聽,心裏就下意識的猛的一抖,覺得這孩子跟他肯定有關係。於是,他開始想要證實。

“那一次,我問你媽媽,你媽媽沒有承認你的身世。”韓功遠站起身,走到會議室的牆角邊,那裏有一盆非洲茉莉,綠油油的葉子青翠欲滴,白色的陶瓷花盆,一塵不染。他拿起旁邊放著的小噴水壺,一下一下捏著按鈕,壺嘴裏噴出透明的細霧,如紗一般,向綠色的葉子罩了過去:“這件事一直放在我的心上,很多年。你長大了,你的眉目很像你媽媽,但是,你的鼻子和嘴巴長得卻像我。何煦,你沒有發現嗎?”

何煦默然,他一直收集著韓功遠的各類資料,對他的五官早就熟悉的不在話下,說句誇張的,韓功遠最近又添了幾條皺紋,又長了幾根白發,何煦都一清二楚。

“你小學的時候,跑步特別的好,從一年級到六年級,一百米二百米的第一名都是你,但你長跑不好,這點像你媽媽,你跳遠也不錯,五年級的時候,有體校的老師動員你去體校練專業的,但你媽媽沒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