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舞蹈老師發火很值得一看，我今天突然悟了出來。
這值得一看，主要原因是因為可看到舞蹈老師如何把舞蹈動作“融”入在憤怒中。
這次排練，老師對我們的態度較去年有很大的轉變，言語上表揚的多，批評的少，還時時來點經典“爆笑”語言，如：這邊“死”幾個；你“死”到那邊去；你把自己含得太深了，我知道你很含蓄，可也要露個臉；好不容易讓你抱個娃娃上場，你怎麼把娃娃弄丟了……
或許是因為他的語言太過“爆笑”，沒有“殺傷力”，或許是我們天生愚鈍，做出的許多動作缺少一種靈氣，致使總是令人不滿意。這倒罷了，排練時總有人不在，隊形裏不是漏了這個洞就是缺了那個角。漏洞和缺失的尖角並沒有給舞台留下殘缺之美，倒是勾得人心煩意亂。
眼看時間一天天過去，逐漸成型的舞蹈一直保留著混亂狀態，老師心裏著實急躁起來。
今天上午休息完畢，老師喊大家上台練習，不想有兩位女隊員巋然不動。老師喊了半天她們都不上來，說是自己沒有在這個舞裏跳。其實不是沒有跳，隻是前半部分沒有安排出場跳。等老師弄明白後，馬上火了。
幾年前我做教師時常發火，也經常見到同事發火，大抵都是怒發衝冠，擰眉瞪眼，所幸還見過暴跳如雷者，但都缺乏“美感”，毫無觀賞價值，實在不能與舞蹈老師相媲美。
現將今天老師發火的情形描述如下：
（老師坐在凳上，麵向舞台）怒目一瞠，順勢將手中“鐵鏈”（道具）往舞台上一扔，雙手自然劃向腰間，繼而生氣地將頭扭轉至身後喊道：“上來！上來！太不像話了！跳得跟個鬼樣的，還不練！”
（舞台上，我們麵麵相覷。）
（兩女隊員終於慢騰騰地上來到台旁候場，順勢坐在凳子上。）
“起來，起來！起來！”見她們滿不在乎的樣子，老師情緒似乎有些失控，接近暴跳如雷，“噌”地站起來，左手將右衣袖往上一擼，右手順勢揚起，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如同跳舞。但動作並沒有走到位，便將右手放在腰間，左手臂順著身體擺動，氣勢洶洶地朝舞台上走來，大有上前打人之狀，邊走邊說：“就你跳得最差！”
（兩女隊員忙從凳子上站起身來，其中一名也覺丟了麵子，頂撞道：“不是我一個人跳得差，大家都跳得差！”）
說話間，老師已走上舞台，見兩人已經起身，便提起凳子在地上跺了一下，以示威嚇，然後轉身走下台坐在自己的凳子上。過了半分鍾，他大概想著不是味兒，又高聲說道：“不想跳了算了，不想跳的話給你們陳主席說，你回去!”此時，舞台上的小隊長開始數落隊員的不是，兩隊員也不再講話，一場風波漸漸平息。
大家繼續排練。
我以為老師發火太儒雅，即使怒不可遏，起身與行走卻依然離不開舞蹈的造型，真是妙不可言。
2009年9月9日星期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