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能方,當圓可圓
我們知道,心不受外物的引動,就會自然的靜寂。靜寂就不受騷擾,沒有騷擾就清靜。靜就能虛,虛就能明,明就能靈,靈虛就不糊塗,必然是一副湛然而神聖圓通的樣子。靜就沒有欲望,沒有欲望就能剛,剛就能強,強就能直,直就能勇,剛強直勇,就會是一副盛大的樣子,使人不可抵禦。所以要想得到大智大慧,大徹大悟,必須從主靜做起,既然想做到浩然之氣磅礴,正氣衝天,也必須由主靜著手。
現在的東方人羨慕西方人的物質文明與科學技術發展的高水平,而西方人卻景仰東方人的純樸典雅、注重倫理和家庭關係。中華民族注重自我修養由來已久。
主靜,是賢哲士人君子的超凡入聖的入門要訣,是英雄豪傑立德立業的主要功課,也是人生中一門上乘的修養藝術。靜能養生,靜能生慧,靜中開悟,靜中明道,靜能通神化。
莊子說:“聖人的靜,就是善於固守養靜,萬物不足以攪亂他的心誌,所以能靜。”廣成子也說:“抱守神誌以養靜,形體自然端正。”《大學》中也講“不動心是最高的善。”又說:“懂得不動心而後就能鎮定,鎮定以後就能靜,靜就能安,安就能慮,慮就有所得。”就是說從止可以生定,由定可以生靜,靜又能生定,再由定可以生止。
這兩門功夫,正反貫通為一。一般地說,由靜進入比由止進入容易些。所以曆代賢人哲士多數致力於主靜之功。周濂溪說:“聖人製定的以仁義中正來主靜,是做人的至高點。所以聖人與天地合一同德,與日月合一同明,與四季合一同好壞。君子修德則吉,小人悖逆則凶。”又說:“無欲望則靜止,靜止則明朗。” “無欲則靜虛動直。”了元子說:“無念則靜,靜則通神。”所以說:心靜乾坤大,心安理數明。
人們修養了靜定階段,就能“我自無心於萬物,萬物何妨常圍繞。”心中則自有主宰,隻有一個天地,觸之不動了。所以《易經》中說:“無思,無為,寂靜不動,有靈感就會通天下。”這個寂然不動,就是心中的靜。感悟而通神,是心靈的作用。所以孟子有“不動心”的教導。
靜超天地外
唐鑒說:“靜字功夫最要緊,大程子的主靜功夫充足,王文成也是有靜字功夫,所以他能不動心。如果省察自身不慎密,見理不明,都是浮物。總之要的是個靜字。”
我們必須知道,靜能養心,靜能養神,靜能養氣,靜能養精,靜能養戒,靜能養定,靜能養慧,靜能開悟。這些都是靜字的神妙之處。哪隻是胡林翼所說的“智慮生於精神,精神生於安靜”呢?陳白沙說:“人心本體都是一個樣,隻要培養它的靜,便能大徹大悟。”“人心中容留不得一物,裝著一物便有妨礙。未動以前,不著一物便可靜虛無礙,暢然若無,感受到了才有反應。”“這個心廣博寬大,沒有內外,沒有終結,沒有一處不到,沒有一刻不在運轉。這時天地我立,萬化我出,宇宙也在我心中。”
陳白沙致力於主靜而坐以待靜。他說:“為學必須從靜坐中養出個門道來。從我到程門,都以主靜教人,晦翁隻說靜,如同伊川晚年的的教訓。”其實“敬”與“靜”兩種功夫,在人生自我修養藝術上是不可偏廢的。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在柳宗元這首詩裏,就有一種清靜境界。可以看到高雅,可以看到孤曠、獨傲、虛靈,也可以看到我同萬物無不和諧,我同天地合一的超凡境界。
近代學者梁啟超也力主養靜。他說:“每天靜坐一兩個小時,求其放心,常使清明在躬,身誌如神,夢劇不亂,寵辱不驚。他日一切成就,都基本上是這樣。
“清明在躬,就會氣質如神,天下從來沒有昏濁瞀亂的腦袋,而能夠決大計立大業。凡是大人物大豪傑,他們所承載的事,越多越重。非常有一種世界之外的世界,來培養自己的神明,久而久之,將受常人所感染,而漸漸與他們同化。否則腦髓將幹枯,智慧也日益減損。所以想做大人物的人,在自己一生中,不能無數年居在世界之外的世界;在一年中,不能無數月居於世界之外的世界;在一日中,不能無數刻居於世界之外的世界。”這裏的意思,就是提出“主靜”的功夫。因為靜中別有天地、別有世界、別有人生。靜中可以變化氣質,可以變化心性,可以變化神情。所以說:靜超天地外,不在無有中。
心靜者明
高忠憲曾經說:“靜如是,動不如是,這是氣靜。靜如是,動也如是,這是理靜。理靜,理明想靜,胸中暢然無事而靜。氣靜就是定久氣澄,心氣交合而清靜。理明則氣自靜,氣靜理也就明。兩者交資互益,以理氣本不是兩種原因。默坐澄心,體驗天理,為延平門下最高的教誨。如果是虛假地用氣靜,動就會失去,有什麼益處呢?默生澄心,體驗天理,說的是在默坐之時,這個心澄然無事,就是所說的天理。”高忠憲進而揭示出默坐澄心,要以體驗天理為入聖的直截功夫。所以龜山門下,教人靜坐中觀察喜怒哀樂未發作之前,作什麼樣的氣象?這也就是明心見性和融徹天地的不二法門。
主靜,實則要達到孟子所說的“養浩然之氣”與“不動心”的最主要入門方法。而孟子的“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境界,不是心中別有天地、別有世界、別有人生,又怎麼可能達到呢!
所以程明道教人:“人心必有止境,沒有就聽從於物,這是不動心的道理吧!”朱熹教導人說:“學者半天靜坐,半天讀書,如此三年,沒有不長進的。可以去體驗一兩個月便不相同,學者不做這種功夫,而虛度人生,太可惜了!”所以心中一靜,就會自然沒一點事發生,沒有塵沙之念,透出事業功績的世界之外,透出現實的世界之外。像這樣怎麼會不超凡脫俗,怎麼會不神智清明呢?
靜就能使心明神清,慧增開悟,神采萬千,適應方圓。以它來臨大事,處大難,解大疑,定大計,自然毫無阻礙,垂手可得!所以蕺山說:“遇事不能應付,隻有煉心法,更沒有練事法。”道家修養大法是:煉心法,煉氣法,煉精法,煉神法。全部都是以練靜為入門宗旨,也就是收放心的方法。
不論是哪一位聖賢豪傑,統治天下容易,統治人心卻難。所以禪宗鼻祖達摩說:“製心一處,無事莫辯。”製心的方法,不外乎靜坐。製隻不過稍帶有強力的意思。不像儒家所說的養心治心來得平易,來得自然。
梁啟超所說的治心要法是:“治心的功夫,必須心地潔淨,不追逐於外緣,沒有紛亂於內心,超脫於塵綱之外。心中沒有一點雜念,沒有渣滓在裏麵,就有鳶飛魚躍自呈活潑的氣象。然而我輩並非厭世脫塵之流,不得不接觸萬事萬物,誌願越多,他所接觸的事物越多,不像有道的人有自然之心,即使有秩序,就像百萬之師,而沒有主帥,號令紛亂,怎麼會不崩潰呢!所以,凡是遇事惶恐,喪失自己的操守,都是亂為之害,實要有損存養的功夫。所以古今中外的哲人,沒有不是以懇切之心作為第一大事。存養用功之法,大都以主敬主靜兩條為宗旨。敬的妙用,大都以製外為養中之助,因為我輩的德業之所以不長進,其原因雖很多,仍然不外乎是受外麵環境所牽累。受外麵環境所牽累,就是眼耳鼻舌身五官,也就是孟子所說的物交換於物吧。眼耳鼻舌身既受牽累,他的本意就會隨之動搖,也就是孟子所說的引神罷了。
“誌一就會動氣,氣一就會動誌,輾轉纏縛,主客易位,勢就不足以相敵。敬就是檢製客賊,而殺他的氣力。客力殺而後主力乃得增長,所以叫做內外交養。靜的妙用,全在於存中作為外應的根本。我輩被纏縛於這個境界,這個心受驚擾,沒有一刻來顧及。如果沒有靜坐來製約它,就會成為軀殼罷了。心有存養功夫,自然就會堅實,沒有它就會動搖。孟子的得力,在於不動心。而他的功夫,在於善養我的浩然之氣。靜坐不足,盡主靜之功,而主靜之功,必然從靜坐入門,所以前代儒人都把這個作為方便的法門。”
梁啟超的這番理論,正可以說明主靜功夫,不但可以作為入聖入哲的門檻,而且也可以作為英雄豪傑成就大事、立大業的基本要素。
心病還需心藥醫
大凡立德立功立言,總是要這個心做主,心牽掛於物便役使於物,心牽掛於名便役使於名,心牽掛於利便役使於利,心牽掛於欲便役使於欲。無所不掛,就無所不役,無所不役,就無所不病。這樣外受物欲役使,內心方寸已亂,哪裏能做半分主宰?
英雄豪傑、文人哲士,與凡夫俗子大抵相同的缺點,都在心理上有毛病。心不能靜,便無所安,心不能定,便無所守。自己的心中不能泰然處之,就會失去存養。心不能自做主張,就會失去適從。於是一亂而萬亂紛紛,一病而萬病叢生,如此無可救藥了。
賈文宿認為養生首在治心。他說:“人心本能定靜,本自泰然,怎麼會有病?惟有遇貨財則思爭奪,遇功名就想排擠,遇權勢就想攀附,遇小仇就想報複,遇患難就想躲避。不能達到目的心中老想著得,達到目的心中又害怕失去。這樣天天銘記在心中,就會漸漸病入膏盲,雖在外表有所養,終不能勝過心中的憂慮。要想治病,先得治好自己的心。將一切榮辱得失,全都放棄,不為自己的心牽累。即使是小小的毛病,也不能讓它牽累自己的心;大而至於生死,也不將生死牽累自己的心。清明之氣,常常不離自己的形體,心靈便日益寬廣,形體便日益健康,不期待長壽也增壽,不期望德而德也日益增高,不期望事業而事業日益增大。”
“靜坐非玄亦非禪,須知吾道本如天。直心來自降衷後,浩氣觀於未發前。但有平常為窮研,更無玄妙可窮研。一朝忽顯真頭麵,方信誠明本自然。”高忠憲的這首詩,說的就是主靜功夫。
明代郭明泉的詩說:“近名終喪己,無欲自神通。識遠乾坤潤,心空意境新。閉門隻靜坐,自是出風塵。”
主靜作為收斂身心的不二法門,是仙佛聖人的功夫,英雄豪傑的功夫。隻有靜,才能好好地安排自我的這個心;隻有靜,才能好好地安排自我的人生;隻有靜,才能好好地安排自我的境界;隻有靜,才能好好地安排自我的天地。
“過濾”生命
孔子說:“做君子好比射箭,自己不正就射不中目標,不中目標就要反省自身,尋找各方麵的原因。”明白了聖人的道理,對於天下又有什麼可求?隻有反求諸己,自求自得,這樣,不僅人不可奪,天也不可奪。所以說自求多福。
古代聖人說:“上天幫助自求自助的人。”又說:“德行不孤獨,必然有鄉鄰朋友。”又說:“天道是沒有親疏之分的,常常給予善人。”這裏的大意是:你真誠地修德於內,飽學於身,自己的行為無所為而為,無所求而求,自然上可格天,下可格人。不祈求於天而自得天助,不求於人而自得人助,正是所說的“雪滿山中高士臥,月明林下美人來”。所以孔子說:“不擔憂自己沒有位置,擔憂的是自己不能立誌。不要害怕自己沒有知識,去求取、探索、努力,就能得到知識。”又說:“君子謀求的是道理,不謀求吃喝;君子考慮的是道理,不擔心貧窮。”這樣,才能超越人生,呈現偉大!
如何做到自我淨化、自求多福呢?緊要的大戒大忌有八項:一戒私心,二戒驕心,三戒偏心,四戒欺心,五戒妒心,六戒疑心,七戒躁心,八戒動心。
戒私心
陸桴亭說:“名與利是天地間公共的東西,利隻有屬於公才廣大,名隻有屬於公才光榮。小人自以名利為私,而名利二字,始終有目的途徑。從聖人看他,必使他得到名聲,必使他得到俸祿,名聲何曾不是有氣味的東西。”一私就萬事都私,一公就萬事都公,這是要從心上去分辨的。至於從事情上看,天下都會人人可見。無需這裏多費口舌。
人們最難除去的就是私心。說起來差不多人人都能說,做到就實在困難,幾乎千萬人中難有一二。誰不對自己有私心,不對子女有私心,不對父母有私心?!我們試著冥思靜想,自我反省所存心動念與一生的行事,便知這裏所言不謬。想丟開常情,而存道心,除去人欲而存天理,隻有聖人才能做到。老子說:“我之所以有大災難,因為有我這副軀體;如果我沒有這副軀體,我還怕什麼災難?”所以隻有以大公無我的心,才能克製私心。
大抵要減要滅,不外乎從事情上去減去滅,從理上去減去滅,從心上去減去滅。這三點總能體驗到:天下越是為自己的人,越不能有自己;越自私的人,越不能成就於私;隻有以天下為大公的人,才能成就天下的大私。所以老子曾經說:“天地之所以能長久地存在,就是因為它們的一切運作都不是為自己,能長久。所以聖人把自己放在大眾後麵,反而能得到愛戴和擁護;把自己置之度外,反而能保全自己的生命。這正是由於他不自私,反而能成就自己的事業。”這就是說:大公能成就大私,無我能成就大我。真正做到舍己為人,舍己為天下,才有一個大我的存在。如果單從私出發,僅能成就一個小我了。能從公字出發,從公字上去存心立身做事,則一切都大有益處。這就是戒私心。
戒驕心
天玄子說:“作為領導,居在大位而像無位一樣,胸懷大德卻像沒有德,有大智慧卻像沒有智慧,有大功卻像沒有功。既不以君臨天下而傲視天下,也不以老師的態度麵對天下而訓示天下,更不能以威風臨天下而怠慢天下。這都是自亡而喪失天下的道理!”所以要虛心待人,以恭敬的態度敬人,以謙下的態度下人,這就是限製驕心。
什麼是驕心?驕心也就是慢心與傲心,隻要稍微有點才華,稍微有點成就的人就容易犯這個驕傲之心,君臨天下的人最容易犯。以劉邦的豁達,對士人尤其害怕有驕傲的心理,何況不及他的人呢!因為最高領導人的手上操縱著史利、爵祿、賞罰、奪予、生殺的大權,可以使人富貴,也可以使人貧賤,甚至要你死就得死,要你生才能生,所以很容易傲視天下,認為天下誰人都不如我。於是,便容易產生奴役天下,或者是師臨天下的觀念,這都是領導人的最大禁忌。奴役天下,招來的都是奸詐小人之才;師臨天下,招致的必是犬馬庸碌之才。像那些得一人便可安天下的聖賢人才,絕對不會甘願老死荒野。
從前魏文侯的太子,在路途中遭遇田子方,向田子方施禮,田子方卻不還禮,太子不高興了,對田子方說:“請問是貧賤的可以驕傲呢,還是富貴的可以驕傲?”田子方說:“貧賤的可以驕傲!富貴的怎麼敢驕傲呢?做君主的驕傲就會敗亡他的國家,大夫驕傲就會滅亡自己的家族。貧賤的人不得意時,一走了之,到哪裏還不是貧賤?”所以老子說:“執持盈滿,不如適時停止;顯露鋒芒,銳勢難以保持長久。金玉滿堂,無法守藏;如果富貴到了驕橫的程度,那是給自己留下了禍根。一件事做得太圓滿了,就要含藏收斂,這是合乎自然規律的道理。”又說:“不自我表揚,反而能明顯;不自以為是,反而能彰明;不自我誇耀,反而能有功勞;不自我矜持,所以能長久。”“從道的角度上看,以上這些急躁炫耀的行為,隻能說是剩飯贅瘤。因為它們是令人討厭的東西,所以有道的人決不這樣做。”這就告訴人們,作為領導,決不能自見其識,自是其能,自矜其德,自伐其功。
處在萬人之上,就必須去驕傲之心,要以下人為德,下人就得人,下士就得士,下聖賢就得聖賢。所以老子又說:“江海所以為百川河流彙聚的地方,就是由於它處在低下的地位,所以能成為百川之王。因此,聖人要領導人民,必須用言辭對人民表示謙下,必須把自己的利益放在後麵。所以,有道的聖人,雖地位在人民之上,而人民並不感到負擔沉重;居在人民之前,人民並不感到受害。天下的人民都樂意擁戴他而不感到厭倦。”“所以,貴以賤為本,高以下為基。侯王們自稱為‘孤’、‘寡’、‘不穀’,這不是以賤為根本嗎?最高的榮譽無須讚美。不求王錄王錄晶瑩如寶玉,寧可珞珞堅硬像岩石。”這都是老子的領導學原理。
戒偏心
天玄子說:“要想戒去偏心,隻有以自己的公心對待天下人,以自己的正心對待天下的事,以自己公平的心了斷天下的理,以自己的虛心應付天下的萬物。”這樣,就能全心虛靜靈明,沒有什麼東西遮擋得住,自然是不偏不失。人心這個東西,不能有所擊,有所執,有所蔽,有所固。擊就使它勞累,蔽就使它不神明,固就使它固板,執就使它拘泥。
人之所以不能正心,就是有偏心;人之所以不能直心,就是有邪心。好惡之心,人人都有;知見之心,人人都有;愛憎之心,人人都有;親疏之心,人人都有。有了這些心,必然會執守這些心,執守這些心就會拘泥這些心。
固執就會喪失,拘泥就會閉塞。作為領導,不偏向自己的喜好、知覺、溺愛、親疏,就不會失於自己的憎惡、親疏與不知,不僅是這樣,還要有人之常情,還要有民心所在。
戒欺心
天玄子說:“隻有誠心才能破除天下的欺偽之心,也隻有拙才能破除天下的巧,也隻有真實才能破除天下的偽詐,也隻有忠實才能破除天下的虛假。”這是不可變更的經典。所說的欺心也就是偽心、假心。一個人懷著虛偽心,就不能有真誠的心。心不誠,必然欺騙。因此,《大學》中告誡人們“不要自欺欺人”。偽心不僅最可恥,也最不道德。
一個人有一分偽心,便有三分虛假,而他的言行舉止都使人不相信。一個人心中有虛有偽有欺,肯定就有私心、偽心、欲望心、得心、貪心存在,又害怕人們發覺,再裝飾起誠心、真心、實心,用來蒙蔽天下人的耳目。實際上他不知道,人可欺而心不可欺,心可欺而天不可欺。
人一生做的事,曆曆在人眼前,眾目所見,眾手所指,除了能欺自己外,就是欺騙了一人,不可欺騙十人百人,不可欺騙天下所有的人;欺騙一時,不可欺騙一生一世,不可欺騙百世千世。所以儒家以“慎獨”為教,免除人們少受一分欺騙。領導的心中,要常係萬方視跌,常係天下安危。因此,背負著重大的使命,尤其上不欺天,下不欺地,內不欺己,外不欺人。凡是存心動念,舉手投足,都光明磊落,沒有什麼不敢說,沒有什麼不可讓人知道的,這才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