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她，彼此深情地對看著。這時，從內堂挑簾走出一個麵容憔悴的老嬤嬤。見著了圓珠和卓陽，身子一顫。聲音尖厲道：“你們兩個是誰，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圓珠一驚，麵上略顯惶恐。
“若是沒別的事，還是回去的好！這個地方，不是你們小孩子玩鬧的地方！”老嬤嬤瞥了兩人一眼，將湯藥遞到倚在燈下的美人麵前，細聲道：“娘娘，該喝藥了！”
那女人抬起螓首，眉宇間湧出一絲茫然。
“娘娘，該喝藥了！”老嬤嬤端著藥碗柔聲說道。
那女人突然一把推開老嬤嬤，癡癡傻傻地跑了出去。老嬤嬤看著，湯汁濺在手上，卻不覺得有什麼燙手。
“唉！娘娘，你何時才能清醒啊！”老嬤嬤跺了跺腳步，追了出去。
看到這裏，圓珠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簌簌地流下眼淚。
卓陽靜默地站在一旁，糾結地難受。卻又說不出什麼貼己的話。
空曠的大殿上，圓珠站在殿前的樓台上，仰頭看著略顯寂寥的星空，幽幽柔柔地說道：“這個宮裏，每個人都忌諱我。如同瘟神一樣躲著我。不過，有你，有乳娘，有琴兒還有小桌子，我就覺得，很開心了！”
卓陽看著她絕美的側臉，他聽聞過，宮女和太監私下有個傳言。說儀福帝姬乃是皇上與一個青樓女子所生。那女子生下帝姬後，想母憑子貴，進駐後宮。皇上怒極，殺了那女人，後來連帝姬都想殺了。幸得皇後娘娘勸阻，最終才得以入宮。
卓陽想著，垂下頭，他終究什麼都做不了。自己的力量，薄弱到了根本無力保護她。手掌慢慢握緊，指甲掐入血肉之中而不自知。
“卓陽，其實那些傳聞我都知道。他們瞧不起我母親，瞧不起我。不過，我從來沒有恨過她！若是沒有半分情分，一個女人，怎麼可能願意為一個男人生孩子！”她垂著頭，她不信，縱使娘親有多不堪。她與她，都是有著血脈相連的人。
“公主，你莫要傷心了！”卓陽低聲寬慰。
“卓陽，若是你呢，日後可會，隻愛一人！”圓珠轉頭，看向卓陽。
卓陽轉頭看著圓珠，目光之中，壓抑著自己的感情，他低聲道：“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
他說完，竟見圓珠唇邊，隱隱流出一絲笑意。平淡無波，卻醉人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