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女人無不是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都說自古帝顏最無情，三千佳麗癡心空付。陛下今日壽辰卻還能念起舊人，地下的人兒若有知，怕是會感激涕零呢。”
察覺到了來人，明黃色的身影緩緩轉過身，見到上官幽雪這身打扮，眼中劃過一絲好笑，隨即又被那已滿載的憂傷覆蓋。
“你回來了。”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沒有為上官幽雪的無禮而動怒，以前的意氣風發早已不在，幽雪從中聽出了淡淡的疲憊。
“怎麼？陛下不歡迎我？”上官幽雪調笑道。
往事既成，無人能夠改變，逝者無覺，生者長哀，到底又是誰折磨了誰？算了，看在他也不好過的份上暫且先放過他。
“你娘去了，西寧便永遠是你的家。”
一聲長歎出自一人口，卻落在兩人心上，其中悲寒隻能自己品味。
“今日是蕭墨帶你來的？”
“嗯，快開宴的時候他來接我。”
“快了，天色不早了，你該走了，我再陪你娘一會兒。”
“我怕是要在西寧多叨擾幾日。”上官幽雪笑意淡淡。
“別弄出人命，到時你也不好收場。”
“盛都注定要迎來一場血雨腥風，又何必在乎這幾日？不過我答應你。”說罷上官幽雪頭也不回地踏出這破敗的籬院。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眼睛很像你娘。”
剛出籬院的身影幾不可察地顫了顫，隨即重新邁開步子，漸漸走遠。
明黃色的人影對著滿院茉莉，輕輕道：“子俞，這是我能給她的最好的保護了，隻要她不傷人性命，我必能保住她的性命，盛都的水太深，不過我還是希望有人能來攪得更混些。又一次對不住你了，我知道你定不想她為仇恨束縛，不過你的女兒你最了解，我若想攔怕是也攔不住吧。”
院中的茉莉仿佛沒有聽見階上人的話，依舊迎風緩緩搖擺。
上官幽雪到沉亭時，蕭墨早已在那兒等候了。
“我見著你父皇了。”上官幽雪瞥了蕭墨一眼。
“他年年壽辰都會去看你母親。”
“人沒了，做什麼也沒有用了。”
“可能吧。”蕭墨語氣平淡，好像談論的不是自己父親。“我們走吧，壽宴馬上就要開始了。”
“好。”
蕭墨攙扶著有些微跛的上官幽雪剛進大殿，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不屑的，有嫉妒的，有癡迷的也有猥褻的。形形色色的人兩人見多了，自不會在乎這些人的神色。但不代表一些居心叵測的人上前來找麻煩。
“呦九弟，這就算陸貴人逼你逼的緊，你也不能隨便帶個舞女來了事吧，還是在父皇的壽宴上，有失皇家威儀！傳出去還不讓唐平、夏安、朱慶笑我西寧連個女人都找不著！”
“六哥說的這罪過小弟可擔待不起。”一句以不變應萬變的話不鹹不淡地將六皇子扣的帽子頂了回去。
“六哥你不知，九哥對這舞女可寶貝著呢。”十一公主蕭璃好像才發現了這邊的鬧劇，笑盈盈地走了過來。
“哦？皇妹，此話怎講？”六皇子麵色好奇。
“我剛進宮門時，看到那舞女摔倒了，扭傷了腳，還是九哥給抱進來的呢。”
“竟有這事？在宮門前做這種大傷體統的事！將父皇置於何處！將家國置於何處！”六皇子滿麵義憤填膺。“六弟，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