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內烈火在燃燒,洞外的雜草和樹木在寒風的吹襲下一股股寒流從洞口吹了進來,即便是鄧陽都覺得一陣冰寒。
木板被豎著,上麵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四肢被刺刀釘在上麵,鮮血從胳膊雙腿的傷口上嘩啦啦的流下來,在木板上印出一道道印記。
然而就當鄧陽準備將這個可憐的女人從木板上麵解救下來的時候,突然那個女人睜開了自己的雙眼,蒼白的臉上看著滿地的敵人屍體,露出一絲激動,她艱難的看向鄧陽,嘴角微微動了動,隻不過長時間的失血,已經讓她精疲力竭,根本發不出來。
鄧陽喉嚨微微動了動,急忙上前:“姑娘,你別開口,我馬上把你救下來,你放心你會好起來的。”
七手八腳的將木板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鄧陽心急如焚,這個女人被寒風侵襲了那麼久,又被敵人糟蹋,再加上殘暴的敵人用刺刀將她的四肢釘在木板上,失血過多的情況以及低溫很可能將她的生命帶走,現在最好的辦法是立即給他取出匕首然後止血,最後補充一下營養和溫度,也許能夠讓這個女人慢慢的好起來。
但是當鄧陽想要幫其拔出刺刀的時候,女人卻搖了搖頭,臉上甚至浮現起了一絲笑容。
“兵哥,別,別救我了,我已經被敵人糟蹋了,親人都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女人鼓起全身的力氣,對著鄧陽搖搖頭,他全家人都在這個山洞裏被敵人抓住,親人們都死了,她也被敵人糟蹋了,對於她來說死了或許比活著更加美好。
鄧陽伸出去準備拔掉刺刀的手停住了,一般來說這個時候應該勸這個女人好好的活下去,但是鄧陽一時間卻開不了口,沒人知道這種情形下,在親人全部都死了的時候,一個女人也被蹂躪到這種程度,內心是多麼的崩潰,有時候人對於死亡是有著無盡迷戀的。
在真正的悲痛到了極致,在真正的無力到了極點,死亡反而是解脫的良藥,這個女人就算活著也是廢了,她的手筋腳筋都被敵人的刺刀給挑斷了,就算治好了一輩子也拿不起重物,甚至碗筷都需要別人遞過來,再加上親人全部身死的悲痛,讓女人更是覺得了無生趣。
鄧陽能夠理解這個女人的感覺,內心裏知道死亡是這個女人最好的解脫,不過女人後麵的話卻讓他渾身一震。
“兵哥,幫我一把,把我殺了吧,能夠在死前看到你幫我們報了仇,我也瞑目了,現在我就想去陪我的公公婆婆,丈夫孩子,求你幫我一程吧。”女人好似回光返照,對著鄧陽哀求著。
然而鄧陽的手卻在發抖,他知道這個女人是能救活的,但是他同樣知道救活了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也會生活在無盡的悲苦之中,手腳盡斷,再加上內心的悲傷,簡直是生不如死。
但是讓自己親手殺掉自己的同胞,鄧陽卻實實在在的下不了手,他的腦海裏在掙紮著,一邊是女人苦苦的哀求,一邊是自己的內心對同胞生命的珍重。
不過慢慢的鄧陽臉上的掙紮之色漸漸退去,他看到那個女人臉上失望的目光,不,是一種絕望,對於女人來說,活著比死了更讓她絕望,這個男人不願意送她一程,那麼他必定一會會生活在絕望之中。
鄧陽的拳頭猛地一緊,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選擇什麼,也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鄧陽拿出一把繳獲敵人的手槍,拉動槍栓對準女人。
女人的臉上露出笑容,沒有人知道她此時是多麼的渴望死亡,因為在她看來死亡可以讓她洗刷身上的恥辱,可以讓她找到自己的親人,也可以讓他忘掉所有的痛苦。
但是鄧陽的手卻在微微的顫抖,殺戮敵對國人的時候,不管是殺死多少個他的手都沒有這樣顫抖過,因為那是在和敵人拚死作戰,作為士兵不管是敵對國人還是種花國人,亦或者是其他國家的,既然選擇了作為士兵,那麼久必須有著隨時被殺死的覺悟,而且敵人在種花國造的孽實在是太多了,鄧陽甚至覺得殺死所有的敵對國人都不是罪過,可是他眼前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在,這些老百姓本事是與戰爭無關的,他們本應該在軍隊的保衛之下生活著,而不是在敵人的鐵蹄下淒慘的死去。
讓自己親手殺掉自己保護的人,鄧陽隻覺得自己內心一陣痛苦。
嘭!一生槍響,子彈直接打到女人的胸口,緊接著鮮血瞬間湧了出來,女人也閉上了自己的眼睛,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鄧陽麻木的站在那裏,渾身都在發抖,突然他雙眼瞪大臉上露出無盡的猙獰,轉手對著敵人的屍體就扣動自己的扳機,隻聽到一陣陣急促的槍聲,一顆顆子彈將敵人的腦袋打成了一團碎肉。
鄧陽無力的跌坐在地上,臉上不由的流出一行淚水,他在為這家人悲傷,也在為那個女人悲傷,更加自己整個民族悲傷,這是一場多麼恐怖的劫難,有多少種花國人如同這個女人一樣家破人亡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