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我們的曾經,卻似乎再也等不到他的出現(1 / 1)

江淮六月的梅雨最讓人心煩,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整月看不到太陽。蘇子言微微皺起眉頭,濕熱的天氣讓擁擠的車廂有一股難聞的味道。

公車進站,出站,車上的人越來越多。突然一個急刹車,身邊的女孩撞進蘇子言懷裏。

軍人出身的蘇子言像一棟堅實的牆壁將女孩穩穩扶住。女孩紅著臉,低頭連聲道謝。蘇子言笑笑,無意中瞥見女孩的左手,腕上厚重的金屬手鏈,斑駁的顏色,熟悉的紋絡。蘇子言掏出一樣東西遞到女孩麵前,問:

“你認得它嗎?”

軍區總醫院,蘇子言的辦公室,女孩依舊低著頭,靜靜坐著,隻是那張臉已經由紅暈漸漸變成了蒼白。

“他去國外治療之前,留下了這條手鏈,告訴我,如果有一天遇到一個帶著同樣手鏈的女孩,就把這個交給她,告訴她真相。”蘇子言說完,看著女孩。沉默之後還是沉默,安靜得讓人心慌。

“你,還好嗎?”蘇子言輕聲問,“事情都已經過去三年了,你……”

“我很好。”女孩站起來,臉色蒼白,“謝謝你,我走了。”女孩拿起手鏈,轉身,卻沒能走出這個房間。

蘇子言做完夜班交接,終於得了片刻清閑,急忙趕到女孩的單人病房。推開門,蘇子言看見女孩抱膝坐在窗台上,窗戶開著,雨絲肆意飄灑。

蘇子言心裏一驚,衝上去拉住女孩的胳膊,“你幹什麼!這樣很危險你知不知道?!”說著把女孩抱回到病床上。

女孩調皮地看著蘇子言,竟咯咯地笑起來,“你總是這樣擔心我。”

“你怎麼了?”蘇子言小心地問。

女孩不笑了,也不說話,隻是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蘇子言,然後眼淚,就一滴滴流出來,像砸在心裏,硬硬的,讓人覺得生疼。蘇子言不由地輕輕攬住女孩微微顫抖的肩膀,“好了,都過去了。”

“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女孩躲在蘇子言懷裏,低低地啜泣。

蘇子言來醫院上班,護士交給他一張字條,是女孩留下的。

“蘇子言:

謝謝你!

你說得對,三年了,也許傑早已離開。我應該好好的,活出他希望看到的樣子。

我在《藍月報》當小編,有需要的話,來找我。

落落”

落落?蘇子言有些吃驚。原來是她,那個人氣很旺的青春小說作家,《藍月報》的當家花旦。三年前似乎是因為割腕自殺未果曾引起輿論的一陣喧囂。

難道是因為他?蘇子言無奈地搖搖頭,順手把紙條放進白大衣兜裏。

落落坐在電腦前,許久,敲下這樣一篇文字。

“故事結束了。我知道了他離開的真相,那場可怕的疾病,奪走了我們的幸福,甚至,已然奪取了他的生命。

他留下了手鏈,那一對手鏈,曾經見證過我們的愛情,把它們送給我的時候,陳傑為我許下了最美的承諾。

隻是,我卻再也等不到他來實現那個誓言了……

日子還是要過,我不會再如以前那樣傷害自己,我會好好的,活出他希望看到的樣子。”

寫慣了別人的悲歡離合,落落不曾想過,有一天,自己的愛情竟是如此淒涼的結局。落落自嘲地笑了一下,移動鼠標,點下“發布”,博客上又多了一遍日誌。

落落把右手搭在左腕上,輕輕地摩挲著。手鏈下掩蓋的那寸肌膚隱隱約約地疼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