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虞嶺,地處險峻的十萬大山之中,這片群山常年被霧霾繚繞,山腹以下,黑壓壓的一片,峰林豎立,仿佛一頭匍匐的巨獸,引而不發。
這等險象環生,人煙稀少之地,按理說,應當看不到任何人影。但今日,卻打破了常規。
這虛空之中,一道泣血紅光,衝破霧霾,顯出它的形貌來。
這是一個隊伍,一行共十五人,以一男一女並例為首,男的俊美,女的冷豔,看其模樣,年齡皆不超過十七歲。
倆人手中,各持有一柄長劍,其色澤,與一紫一藍的華貴道袍相得益彰,貴氣逼人。
他們身後,一位身穿墨袍的老者似在打盹,拉聳著眼皮,平平無奇,尾端,十二位身穿紫藍道袍的弟子並例而立,幾人手中抬著一個白布掩上的竹木架子,緊隨其後。
他們腳下,一隻碩大的泣血如意,正閃爍著絢麗的寶光,不難看出就是方才劃破霧霾的紅光。
此刻,它正載著一行人,迅而有速的遁向遠方,直指遠方天隙之處,那片柳暗花明般的明媚之地。
“這邪虞嶺真是偏僻惡劣,好在今日之後,就不用十年如一日的來往了。”這說話之這,正是為首的紫袍少年。
凜冽冷風,吹過他額角的青絲,少年眉如刀削,長而有力,狂傲不羈的斜飛入鬢。
他眉宇之下,一雙微微下陷,藏盡鋒芒的桃花眼,正戲謔的盯著遠方,挺直的鼻梁因詭異挑起的唇角,越發立體起來。
少年美若冠玉,卻又狠戾非常。
隻見他微微眯眸,唇角擒著一絲冷笑,側過頭來,看著一旁的冷豔少女,道。
“玉仙妹妹,稍後到了孔家,若是那個孔離不識抬舉,對你糾纏不休,隻要你對我說上一聲,我程霜絕然不會坐視不管,任由你受孔家的氣。”
少年雖冷,又生性傲慢,但對她,卻是有幾分討好之意。
隻是,比起他的冷與傲,與他並例為首的冷豔少女,則更如一尊絕美的冰雕,連眼皮都不曾抬起,便冷漠拒絕了。
“我的事情無需你過問。”藍玉仙眸目冰冷,一身藍衣迎風而立,風華出塵,還未成熟的嬌軀,卻已藏不住裙下的曼妙。
冰冷的話語中,她手持冰藍長劍,靜靜凝視著遠方天隙,似乎不曾聽到他的話一般。
“你…!”麵對藍玉仙冷漠的姿態,程霜臉色溫怒,卻不表現出來。
而是恨恨一眯眸子,側過頭來,對身後一甘弟子冷冷道:“將孔家老家夥的屍體給本少主看緊了,若出半點差錯,為唯你們是問!”
老者身後,一甘身穿紫袍的弟子神色一驚,連忙低頭應下一聲:“是!”抓緊了手中的竹木架子。
整個過程,似乎隻有墨袍老人若無旁人的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卻忽然,他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猛然掀起眼皮。
略為詫異的目光,凝向前方瑞氣升騰的天空處,渾濁眼睛閃過一道精光。
“嗬嗬嗬…有意思,看來此次路程不會太無聊了。”他自顧呢喃幾句,又搭下眼皮,再度進入暇寐中。
而與此同時,距離他們正前方數千米之外,一片明媚天地下,被險山圍繞的盆地中,卻是另一番場景。
鄲城,是這處城鎮的名字,在聖瓔大陸上,百萬大山中,興許有無數個這樣的城鎮,在宗閥道門的派係下不受蠻獸的威脅,苟延殘喘。而鄲城,就是隸屬於紫運宗下,幾十個城池中的一個。
鄲城不大,占地僅數十裏,透過稀薄的晨霧望去,一戶戶富麗的莊園在陽光下若隱若現,猶如畫出。
天空中,初生的祥瑞之氣,在東方天隙盤踞一方。
此刻,若有高手在,定能發現正有一股詭異的黑色,在掠奪瑞氣。
這股黑氣,如毒蛇撲食一般,將凝聚的金氣絞碎,束縛,整個過程刁鑽狠辣,不過眨眼,就迅速拖卷而下,消失在一座富麗堂皇的莊園內。
這座莊園,位於西麵,牆籬通體雪白,猶如一體,正是鄲城三大家族之首的孔家。
此刻,大府門前立著六名護院,大門兩旁,高掛的孔家家旗在風中獵獵飛舞,似乎,與往日沒有什麼不同。
但若細看,便會發現護院多了一倍,門前的街道人也是人群擁擠,摩肩擦踵,熱鬧非凡。
不為其它,隻因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觀仙日。
每年這個時候,紫運宗的仙人們就會騰雲駕霧降臨鄲城,這些使者,會分別從三大家族中挑選弟子,然後帶回遠方未知的仙山中修行,隻要被其選中,修不上仙也會前途無量,還能混得一身法術,這等好事任誰都想撈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