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孟慷的目光一刺,這王鍾渾身一震,下意識的咬牙道:“小人也是逼不得已的!加入亂匪有糧吃!加入亂匪能治病!加入亂匪保平安!”
孟慷聽到這三句話,語氣緩了緩,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控製你們,隻有加入了亂匪,才有糧吃?才能防止瘟疫,才可以活下去?”
王鍾一邊拚命的磕頭,一邊哭訴道:“大人明鑒!我們都是為了求活才加入亂匪的!實在是沒有辦法,這附近十裏八鄉,不是餓死,就是病死!我等隻有加入亂匪,才有飯吃,才能分到藥湯,喝下就不得疫病。我等不是真心作亂的!”
果然如此,有百毒門在背後暗中控製,難怪這些亂匪殺之不盡,隻要有糧食,有治病的藥材,在這大災之年,人命反倒是最不值錢的,為了一口熱湯,要多少兵就有多少兵!
一時間,城頭上所有人全都靜寂無聲,隻聽到疾風將眾人的衣襟吹得獵獵作響。
孟慷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運足功力,大聲道:“各位青州城的父老鄉親,叔伯兄弟們,事逢大災之年,我孟慷醫得了你們的病,卻救不了你們的命!要想活命,隻有一條路,那就是擊垮城外的亂匪,再豁出性命來,搶回咱們的口糧!”
“我孟慷今日在此發誓,願與青州城一起,戰至最後一兵一卒,絕不離開,直至勝利!為了保護我們的妻兒,為了守護我們的家鄉,誰來與我並肩作戰?”
孟慷這一番話,中氣十足,慷慨激昂,全城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城頭上的守兵們人人熱血沸騰,望向小孟神醫的目光中盡是敬佩之意。
沒想到孟慷會說出這番激情澎湃的話,城主虛鋒雙目之中異彩連閃,雷玉也鄭之又重的點了點頭,目光之中的肯定之意,不用多說。
就連古天也臉色漲得通紅,大有雖千萬人吾往矣的神情。
醫學院的學子學妹們,紛紛熱淚盈眶,因為孟師的一席話,她們首度從遠道而來救援青州城的人,轉變心態成為了和整個青州城融為一體的人們。
聽到小孟神醫的宏願,青州城裏的居民們終於再也坐不住了。
許多人飽含熱淚,掙脫妻兒的手,毅然決然的從家中奔了出來,衝上城牆,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因為他們要像小孟神醫一樣,為了守護這片祖輩生活的土地,為了保護家中的妻兒而奮鬥!
無數人衝上城牆,熱血沸騰,對著城外的亂匪怒目相向。
這些勇敢的男人當中,有年逾古稀的老人,也有弱冠少年,人人奮勇,一掃對亂匪的畏懼,因為他們要和小孟神醫站到一起,和他並肩作戰!
越來越多的人衝上城牆,撿起了手邊能夠拿到的任何武器,一股前所未有的雄雄戰意,凝聚在青州城上空。
大戟朝的子民習武成風,個個都有武功,隻要配上裝備,稍加訓練,就是一名合格的士兵。
虛鋒從來沒見過青州城的這等場麵,全民皆兵,所有人的戰意均凝聚成了一股。
他突然覺得,自己不配做這個城主,眼前的孟慷才是青州城子民心中真正敬服的人。
不過他這時候當然不會去嫉妒孟慷,而是一起受到了大眾情緒的感染。
“虛步行,你帶一隊護衛去城主府,把我府房裏珍藏的所有兵器全都搬上城牆,咱們今天背城一戰,誓與全城子民共存亡!”
城主虛鋒一聲高呼,他也打算拿出壓箱底的家夥來了。
“小孟神醫,你說吧!要怎麼幹?”
“對!大不了就這一條命!豁出去了!”
“孟慷,我們全都聽你的!”
“俺全家的命都是孟神醫救的,俺婆娘說了,俺要是慫了,以後就別進家門!”
看著越來越多的青州民眾聚集到城牆之上,孟慷和夥伴們心裏也越來越踏實。
城外雖然有上萬亂匪,可是這城牆之上不再是原先那百來個護衛,而是萬眾一心,有青州城內的數十萬軍民齊心協力,又有幾大高手協助,這城一定能守得住!
不過,孟慷要的並不隻是守住青州城而已。
“王鍾,你可願帶罪立功?”孟慷舉了舉手臂,四周立刻安靜了下來。
那名騎兵隊長王鍾在全城軍民的注視之下,早都已經嚇得魂不守舍,連連點頭道:“願意,我願意!”
“好!我要你帶我們去找亂匪的糧倉!隻要找到糧倉,你就能活命!”孟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