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孟慷在柳下酒樓呆了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
柳下酒樓的生意比之前要好了太多,雖然還稱不上日進鬥金,卻也成為了這城中的一道風景線,往來客商沒有不知道的。
而柳長生的同享理念,也隨著柳下酒樓的紅火,越來越受人理解。
如今不僅是柳下酒樓門前一字排開五台大食櫃,就連街對麵的那家酒樓,也沒臉沒皮的擺上了一模一樣的同享食櫃,開始將那些擱置不了太久的食物分發給窮人。
雖然對方顯然是為了搶生意而抄襲,但是柳長生和孟慷卻都不以為意,因為隻要是善舉,能夠幫到更多的人,那就是傳播了同享的理念。
到了後來,整個城中的酒樓、食肆,全都在門前擺上了同享食櫃,就連那些小攤也有樣學樣,擺了些小隻的食櫃在攤前。
同享食櫃儼然成為了這座城中的特色,更是成為人人口中津津樂道的一件事物。
這一日,街道上突然間熱鬧了起來,聲勢鬧得很大。
長長的一溜隊伍經過街市,引得無數人翹首以盼,紛紛圍觀。
走在最前麵的是一排舉著黃紅大旗的青衣壯漢,個個都雄赳赳,氣昂昂的,邁開步子虎虎生風。
旗陣飄飄過後,是近百名身強力壯的挑夫,肩挑手提,挑的全都是清一色的青桃木大箱,人人腳步沉重,箱子沉甸甸的。
然後是一支騎獸隊伍,大約有三十餘騎,全都是身手不凡的武士,動作整齊劃一,訓練有素。
這些騎獸在孟慷的眼中,不過是些二階,三階的普通騎獸,不過在這東陽關小城中,已經算得是最氣派的儀仗隊列了,且沒有之一。
孟慷半倚靠在酒樓門前,滿臉好奇的張望著經過街市的這隊人馬。
旁邊有人議論紛紛。
“這是誰家的人馬?陣仗不小啊!”
“連這都不知道,你不是本地人吧!”
“胡說,我阮大雄乍就不是本地人啊!我來東陽關都六年了!”之前問話的那黑臉漢子不服氣的嚷道。
嘲笑他不是本地人的那位,正在曾經在善榜上拿過頭名的青皮混混閻大,雖然人家隻在善榜上呆了那麼一小會,可後來卻堅定的成為了柳下酒樓的常客。
反正來這家吃飯,閻大是從來不曾賒賬的。
“你是本地人?你連東陽關劉家嫁女兒這麼大件事都不知道?”
“劉家嫁女兒?又不是嫁給我,我怎會知道!”那黑漢子胡扯道。
閻大哈哈一笑,道:“你想得到美!劉府家財萬貫,聽說那位千金更是貌美如花,如今要嫁給咱們東陽城守許大人的公子,這該是許府的迎親隊伍。”
這番話說出來,顯得閻大在這城中消息靈通,大大的有麵子。
咣鐺!一聲脆響。
孟慷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正巧看到柳長生怔怔的呆立在原地,原本手裏的菜盆子摔落到地上,滴溜溜轉了幾圈。
“柳掌櫃,你這是怎麼了?”四周的食客們也看到了,閻大出聲問了一句。
柳長生一言不發,轉身就走進了酒樓。
不一會兒,後廚房傳來了霍霍的磨刀聲。
迎親的隊伍緩緩前行,以近乎炫耀的方式繞城一周,最後才進入了劉府。
按照慣例,這支接親的隊伍不會在劉府逗留太久,接上了新娘子之後,他們就會轉道回府,回到城守府。
這時的劉府前後門,都有仆人在發喜錢。
那些窮苦人錢的孩子全都圍在門邊,一邊嘴裏說著討吉利的話,一邊試圖多賺幾文喜錢兒。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迎親的隊伍終於緩緩開動了,他們從劉府出來,除了劉府送的百來箱回禮之外,隊伍中間還多了一頂紅色的八抬大轎。
不用問,那位劉家大小姐新娘子就在轎中。
迎親的隊伍經過東陽關大街,百騎人馬徐徐而行,場麵頗為壯觀。
就在這支迎親隊伍從柳下酒樓門前經過時,圍觀的街坊和食客們隻顧著羨慕,誰也沒留神那位柳大掌櫃居然獨自一個人,衝著迎親的隊伍大步衝了上去。
孟慷應該是第一個發現柳長生的怪異舉動的。
他不僅見到柳長生滿臉的悲滄,甚至還看到了柳長生後腰上捌著的那把菜刀,剛磨出刃來的。
柳長生埋著頭,一口氣衝到了迎親對伍的正前方。
“一介書生柳長生在此,求見劉秀娥大小姐一麵!”柳長生昂著挺胸,大聲嚷道。
迎親隊伍為首的是一隊紅衣武士,這隊紅衣武士的隊正,一位先天武者勒住馬頭,揮手示意整支隊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