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飛把那六萬塊錢帶回汪慶祥麵前的時候,汪慶祥很是不解。
“他是不是嫌太少了?”汪慶祥一直以為,有錢能使鬼推磨。
“他竟然開口就是一百萬,真是獅子大開口!”趙飛憤憤不平的道。
“看來這小子是真的要跟咱們幹到底了。”汪慶祥從嘴裏吐出煙嘴兒,歎了一聲氣。如果林春明能夠接受他的賄賂,光這一個礦,一年就可以給他掙好幾百萬。而現在看來,這錢還真不一定能掙下來。
“汪總,理那小子幹什麼?我們都已經拿到合同了,林善魁他敢不認賬?林家灣村委的大章子實實在在的印在上麵,那可是具有法律效力的。”趙飛不服氣的說道。
“你懂啥?”汪慶祥不屑的白了趙飛一眼。要是論打架的話,趙飛確實是把好手,但要是論起做生意來,這人還缺了些頭腦。開礦這事兒,還缺哪些手續,那章子是怎麼蓋上去的,汪慶祥心裏清楚得很。之所以還要收買林春明,就是因為汪慶祥心虛。
“那姓林的小子……”
“先別管他,明天咱們照常開工,越是這樣,咱們動靜越是要弄得大一點兒,就是要讓林家灣的人知道,咱們不怕他們。到時候你多帶些人手,保證一切順利,不要被幾個村民就阻撓了。林春明若是去了,盡量先不要跟他動手,但如果他來橫的,那就隻管打,隻要別出了人命就行。”
“放心好了汪總,他不就是一個退伍兵嗎?我一個人就把他辦了!”趙飛信心滿滿的道。
“隻一個林春明倒好說,關鍵是怕他鼓動村民上陣,窮山惡水出刁民啊,村裏人很善於耍賴的,特別是現在村裏年輕人不多了,剩下的多是些沒什麼體力的老弱病殘,他們很可能會使出些躺地裝死之類的招數來。千萬記住了,一定要在一開始就先把他們鎮住了,這樣後麵的事情也就好辦了。”
“這個汪總放心好了。他林春明若是敢拿村民當槍使,他這個支書也就算是當到頭了,到時候換上張全中當一把手,那一切還不都由著咱們了?”趙飛得意的笑道。
“你也別太指望那個姓張的,他在林家灣根本就壓不住茬兒,光一個林春明就夠他喝一壺的了,林善魁那老家夥都降不了林春明,他能壓得住他?”
聽了汪慶祥的話,趙飛不再言語。對於村裏的形勢,他自知不如汪總了解得更透徹。
“汪總,俗話說,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既然林春明在林家灣裏是鬧得最凶的,隻要把他製住了不就成了?再牛的人,也是有弱點的,咱們明著不行,還可以來暗的嘛。”
汪慶祥抬起頭來看了趙飛一會兒,似乎對他這個提議覺得有什麼不妥,但也隻是看了一會兒,卻沒說什麼。畢竟明天開工的事情還有著太多的變數,隻有真的看到了林春明的態度之後,他才能決定下一步棋該怎麼走。不到萬不得已,他汪慶祥也不想走那種險招兒。
按照林春明自己定下的規矩,每天上午八點村委們都在辦公室裏集合開個小會兒。吃過早飯,林春明便來到了辦公室。
直到了八點,張全中還沒來。
“張主任還沒來,咱不等了。我看了下日子,今天是黃道吉日,那個開礦的老板很有可能今天開工。如果他真的要開工的話,咱們怎麼辦?”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李萍說話了:“他們又沒跟村上簽合同,開工就是違法的,咱們報警就是了。”
“那萬一他們手上有合同呢?”林春明補了一句。
“怎麼會呢?咱們大家可是誰都沒在那合同上簽字的。”李萍很認真的說道,“就是有,那肯定也是假的。”
“不管怎麼說,一旦發現他們開工了,一定先向國土局舉報,誌強負責通過大喇叭給村民下通知,咱們盡量做到圍而不打。”林春明自己也定出了調子。
大家正議論著的時候,張全中這才姍姍來遲,而且進了辦公室之後,絲毫沒有因為遲到而愧疚的意思,而是故作從容的掃視了一圈,然後去了他那把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