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永成並不知道林春明得罪了誰,居然上麵直接下了指示要撤掉他的村支書職務,但他卻知道,林春明曾經一度被鎮黨委一把手鄺文遠給撤掉了一回,結果沒隔一天就重新任命了,所以,盡管劉長水縣長下了這樣的指示,他還是不能作這個主,必須先彙報給鄺文遠,然後再作處理。
於是賀永成直接來到了鄺文遠的辦公室把剛才接到的劉長水的那個電話說了一遍。
“那你的意思呢?”鄺文遠並沒有立即表態,而是先聽聽賀永成的態度。
“上次好像已經名過這小子一次了,要是沒有確鑿的東西抓在手裏,這事兒怕是影響不好,所以,這事兒很難辦。”
賀永成是在鄺文遠手下幹活,這事兒他當然不能擅自作主,更不想在鄺文遠麵前直接表態,一切都得圍著鄺文遠轉才行,可如果不拿個意見,鄺文遠一定會說他是個滑頭,要是真的拿了意見,鄺文遠到時候就把自己摘得很清,一切責任都推到他一個人頭上了。他可是聽說過林春明是個拗頭,不好對付。
上次一免一任相隔不到一天,他作為鎮長,當然清楚是什麼原因。
所以,賀永成等於把這個皮球又踢給了他鄺文遠。
對於這事兒,鄺文遠也不想瞞著賀永成,說道:“這小子也不知道多大的能耐,有人想撤他,有人卻想保他。讓咱們夾在中間難做人啊。”
“哪個要保他?”
於是鄺文遠把上次市委秘書梁豐跟市府副市長王曉莉兩人先後打電話一撤一保的事情說給了賀永成聽,他也想告訴賀永成這個信息,然後再從賀永成這裏得到些有價值的線索。
“王副市長?那這事兒難辦了,一個是縣長,一個是副市長,那咱們可不可以把這情況彙報給劉縣長?讓他自己來決斷好了。”賀永成馬上做出了反應。
“胡鬧,你讓一個縣長去撤一個村支書?再說了,你要是真這樣彙報了,劉縣長心裏會怎麼想?他的話不好使了?”鄺文遠反對道。
“可如果咱們真按照他的話辦了,到時候王曉莉副市長怪罪下來,那不還得挨罵嗎?”賀永成覺得,身為一個鎮長,不能唯縣長馬首是瞻,那就是自找難看。
但鄺文遠卻不一樣,他認為自己必須聽縣委一把手的話,而一個縣長的命令則可以稍放一放。
“那就先放一放吧,等有機會了再說。”鄺文遠不想去戳林春明這個老虎屁股,上次談那次話之後,王曉莉果然親自打了電話給他,這已經讓他很有些被動了,現在看來,不僅僅是林春明這個人太刁蠻不好惹,他背後的人更不好惹。他犯不著去找這個麻煩。
“那要是劉縣長過問起來怎麼辦?”賀永成犯了難,因為電話是直接打給他的,而事情根本就沒辦,他可是愁著怎麼向劉縣長回話。
“你就告訴他,林春明這小子已經貶過一次了,這樣反複,怕影響不好,等愁準機會再說。”鄺文遠根本就沒考慮好一個方案,便敷衍了賀永成兩句。
“鄺書記,怕是這事兒應付不過去吧?”賀永成提醒道。畢竟這次劉縣長可是沒問青紅皂白就直接下了命令,一個字撤。所以他斷定,隔不久縣長一定還會過問此事的,他賀永成沒有照縣長的指示辦,那一定得拿出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