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內蘇映雪蒙在蓋頭下的豔容蹙著眉,心裏有點緊張但卻無期待,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
難道真如小紅所說,對那個皇上動了心,她心下大驚,不會這樣的,今日已成親,已作他人婦,何來惹這些擾心的煩事。
孟麗君踏著醉步,但腦裏卻十分清醒,不知道見了洞房內的佳人,該如何啟口,如果她得知自己是女兒身,不知過了今晚是不是明日就會被判欺君之罪而掉了腦袋。
孟麗君搖頭歎著氣推開了門,一臉的緊張走到坐在床邊的蘇映雪麵前,顫微微地用喜稱挑起遮著麵容的紅帕。
蓋頭落地,孟麗君也跟著跪下,低頭顫聲道歉:“對不起,是我誤了你的終身,我是女兒身,卻跟你成親,我罪該萬死,如果你想解氣,可以上告皇上治我的欺君殺頭之罪。”
蘇映雪本想抬起頭望著孟麗君的臉時,卻聽到她說出如此的話,不由得心中惱怒。
“治你的罪有什麼用,能還我清譽,能還丞相的臉麵。”
孟麗君還是低著頭不說話,因為她知道這一次她真的完了,考中狀元還沒有為映雪報仇就先赴死,這樣也好,死了以後就能到地府向映雪賠罪。
蘇映雪看著跪在地上低著頭的孟麗君,厲聲道:“你為什麼不敢抬頭,是理虧還是認為我不配看到你的臉。”
孟麗君不明白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緩緩地抬起頭,當她看到笑吟吟地蘇映雪時,大叫一聲,“映雪,怎麼會是你?”
“為什麼不會是我,我的好夫君,我早就聽出你的聲音,剛才是故意嚇你的。”
蘇映雪扶起孟麗君,拉著她的手坐在床邊,笑問:“看傻了,難道也被我的美貌吸引住了。”
孟麗君輕輕點了一下蘇映雪的額頭,“你這死丫頭,就會捉弄我。”
“我那有,在孟府的時候,你可是經常捉弄我的,這一次終於讓我扳回一局。”
孟麗君一臉欣慰的笑意,“看到你尚在人間,我真得好高興,你知道嗎,我在孟府聽說你跳湖自盡,連屍首都找不到,我恨我自己,為什麼要連累到無辜的你。”
“小姐,這是映雪自願的,當日本以為會葬身湖底,可是卻被義父與義母在揚州泛舟時救起,才得以活命。”
孟麗君心想原來書上所寫是事實,那麼以後自己也會與少華結為連理,至於與皇上的牽扯倒讓她有點心慌。
“對了,小姐為何要女扮男裝上大都赴考,我還以為你會到邊關尋少華少爺。”
“其實我上大都赴考也是為了幫你報仇,當日是劉奎壁逼你跳湖,而他又是朝廷重臣,加之他父親也是朝中大將,要與他鬥,隻有入朝堂。”
蘇映雪一臉感激地望著孟麗君,歎了一口氣,“可是你這樣做是在走一條不歸路,映雪當日之所以會如此做,也是希望你與少華少爺有情人能終成眷屬。”
“映雪,現在說這些也晚了,你沒死,而我卻踏進了朝堂,隻有走一步算一步,至於對付劉奎壁也暫且作罷,他也算是好官,隻是愛我至深,才會做下逼婚之事。”
蘇映雪一臉擔心地獻計,“要不你詐死,然後恢複女兒身去邊關找少華少爺。”
孟麗君搖了搖頭,“我已經詐死一次,不想再做第二次,再說我不能讓你剛成親就成了新寡,你想落一個克夫的罪名嗎,曾經因我連累了你一次,這一次說什麼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蘇映雪忙說:“可是……”
“別可是了,我們許久未見,聊點貼己的話,這樣也算度過一個洞房花燭夜,你說呢,娘子。”
蘇映雪輕捶一下孟麗君,調侃一聲,“是不是扮男子太久了,也學會調戲良家婦女的話了。”
孟麗君笑而不答,裝出色眯眯地眼神望著蘇映雪,蘇映雪也不怕,媚眼如絲,話語也輕挑帶媚,她兩人說說笑笑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