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之上,女巫將手中的白紙用香點燃之後,隨意飄灑在空中,那飛揚的黑灰霎時無影無蹤。
女巫仰天祈禱,口裏念著祭文,而眾人也跟隨著念著祭文。
孟麗君對於古代祭祀的推崇算是領教了,不過天女傳說真得存在嗎,也許隻是一些自然現象,剛好配合了第一代女巫逝世,自然而然聯想到一塊。
“酈大人,請起。”
阿哈木江扶起酈明君,酈明君螓首微低,向阿哈木江致謝。
“阿凡皇子,你的音律能通達上天,懇請阿凡皇子彈奏一曲。”
女巫走到阿凡皇子麵前,低頭相請,但孟麗君卻看出女巫眼中一閃而過的情絲。
阿凡提江回禮後,笑著說,“女巫大人誠心為回疆祈福,本王當然很樂意彈奏一曲,以往都是本王一人獨奏,今日本王想邀請酈使節與本王合奏一曲,不知女巫大人意下如何?”
女巫微笑不語,但卻望向台下所立的酈明君,阿哈木江推了一下酈明君,酈明君這才反應過來,回笑著女巫。
“酈使節請上祭台。”
阿凡提江走下祭台來到酈明君的麵前,眼含期待,唇含笑,伸出手。
盛意難卻,孟麗君隻得將手交到阿凡皇子手中,黝黑的大手覆蓋著嫩白的小手,黑白輝映之間讓阿凡提江有一刹那的恍神,似乎握著的是與之相守到老的至愛紅顏。
祭台之上,女巫雙眼注視著相攜而來的阿凡提江與酈明君,心中有難言的痛。
兩架古琴早已放在祭台中央,阿凡提江與孟麗君對立而坐。
“酈使節,今日祭祀盛典,不知彈何曲恰當?”
阿凡皇子含笑一問,酈明君搖頭一笑,“本官對祭祀之曲不甚了解。”
“那共奏一曲《高山流水》如何?”
孟麗君轉頭淡笑,“女巫大人,你認為呢?”
女巫微點了一下頭,這時哈依古麗對著回疆國主大叫,“主上,你沒聽過酈使節彈曲吧,我可聽過,好聽極了。”
回疆國主一臉平淡,隻是望著台中央的兩人,心中藏著期待之意。
阿凡提江用眼示意酈明君,然後輕拔琴弦,孟麗君心有所會,玉指輕揚,跟隨著阿凡提江撫動琴弦。
兩人配合默契,高低不同的音階傳進每個人的耳中,直達心靈深處。
“酈使節,博覽群書,不如獻上一首詩,配合祭祀如何。”
孟麗君腦光一閃,想到一文恰配祭祀,隨口念道:
於穆清廟,肅雝顯相。
濟濟多士,秉文之德。
對越在天,駿奔走在廟。
不顯不承,無射於人斯。
清雅的聲線合著琴音直飛到九天之上,詩文的含義雖令人費解,但阿凡提江卻出聲相問,“是出自《周頌》的清廟篇,對嗎?”
孟麗君點了一下頭,“看來阿凡皇子對漢家文化也頗有研究。”
“漢家文化以儒家為尊,祭祀之文多出自於儒家之手。”
“阿凡皇子說得不錯,儒家思想一直以來都是文人學士所尊崇的。”
阿凡提江含笑又問,“對於古詩詞,本王也素有研究,可是卻無法作出一首詩文。”
“阿凡皇子,不必介懷。”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如文人雅士一邊彈琴,一邊聊著詩詞歌賦,早已忘記身在祭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