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大山很靜,但遠處傳來狼嚎聲。子昂覺得有些瘮,但一想到窖裏的那些即將被穩妥保護起來的財寶就又興奮不已,恐懼也變得微不足道了。他先拎著馬燈檢查了土炕,見那些標記無異,又長舒口氣。他想再下到窖內,他已經一冬天沒有見到那些凝聚著他的巨大夢想的寶貝了,早已想得發慌。又想到這個房子還沒有蓋好,此後幾日還會人多眼雜,便竭力地克製著那種欲望,隻等房子蓋好後,他把屋門一插,隨便他怎樣去喜歡。
他準備睡覺,先將那扇還沒有裝上的門擋上門口。就在這時,他發現門口處正亮著幾雙綠光,忙提起馬燈照去,見是幾隻狼正朝這裏瞄,隻覺得頭皮一咋。那些狼見到燈光晃動,頓時都逃去。
他的心在劇烈地跳動,不知那些狼逃出多遠。他想起白天買了許多準備上房梁時用的鞭炮,膽子便壯了起來,忙點燃一掛,已不怕劈啪的炸響就在他手下,靠到門口,將繼續炸響的鞭炮扔出門外。
鞭炮聲在寂靜的山林間回蕩。借著月光,他看見有一群的狼正逃進南麵的山林。他怕狼再回來,忙從外麵又往屋裏搬磚,想將門口和窗口都堵上半截。這時他又想起有人聽說,狼在夜裏最怕光,忙將白天木匠用剩的廢料收進屋,在門口處點起一堆篝火。他這時還有些後怕,這裏果真有野獸,他還曾在這赤裸上身睡過覺,隨後就稀裏糊塗地掉進林海的陷阱。他猜想這不是狼常來的地方,必是白天這裏吃東西的氣味把狼引來了。
他剛才受到驚嚇竟沒了困意,一直在篝火前守到天亮,怕工匠忙來了多疑,就將從家裏拿來的東西都藏到樹林裏。
工匠們又來幹活了,見他是在方框內過的夜,隻是好奇地問一句。他謊言道:“這幾天我也挺乏,昨天你們走後,我尋思靠那歇一會,結果睡著了,醒來都快半夜了,就沒敢自個兒出山。”誰都沒有懷疑,都當笑話一笑了之,然後繼續幹活,午飯前就上了房梁、房檁和椽子,隨即紮了紅布,放了鞭炮,又鋪了瓦。
吃過午飯,他們又將門窗安裝齊全。門上可以上鎖了,窗戶及窗格子也都鑲了玻璃,子昂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坦然地讓工匠們去蓋另一套房,說剩下的房子都要蓋成大三間,對麵屋,中間有灶房,火炕、爐灶、煙囪等應有盡有。
夜幕又降下來,子昂還是自己守在山上。好在門窗都已經安裝上,他不怕狼再來了,吃了一些白天剩的東西後,躺在鹿皮褥子上想以後的事。
這些日子,他心裏最放不下的就是婉嬌,他都不敢和她見麵了。他要等著再蓋起幾套房後,就把她先領過來,告訴她事情的真相,隻要她沒有三長兩短,任憑她傷心哭鬧。他必須竭盡全力讓她渡過這一關,繼而好好地活下去。
工匠們又接連蓋起三處三間房後,子昂不想再用這夥人幹了,主要是怕他們對自己開始不讓碰的磚下產生懷疑,就對那個工頭說:“我現在錢花得太多了,如果把房子都蓋起來,買機器的錢就不夠了。我還是先把買賣開起來,等掙了錢再蓋那些。你們要一招幹下來也可以,就是工錢得先欠段時間,你看行嗎?”工頭自然不願工錢被欠著,忙說:“那您先把俺們幹完的工錢結了吧,家裏都等錢用呢。”子昂便按著事先定的價錢給結了帳,這夥人便自動地離去了。
工匠們撤走後,山莊又恢複了平靜。子昂心裏又踏實許多,先清了土炕上的磚和泥土,露出那個又封了一冬的窖口。
再次見到他所牽掛的寶貝,他渾身的血液又奔湧起來。當再看到那些女人用各種首飾時,他立刻選出一些他覺得貴重的項鏈、手鐲,是準備送給婉嬌、芸香和順姬、芳子、亞娃、若玉她們的。從她們一被接來,他就想來為她們選些首飾過年戴,隻是天寒地凍、大雪封山,他不敢隨便來接觸這些寶貝。
從窖內出來後,他開始修複土炕,也不管炕內煙道怎麼走,將外型壘成完整的炕,又在整個炕麵上抹了一層沙泥,看上去就是一麵完整的土炕。
趁著山莊清靜,他要先將婉嬌單獨帶過來,先讓她知道他的富有和她未來生活的美好,再把何耀宗和平兒不幸的消息告訴她,相信她麵對未來的美好,一定會堅強地活下去。
出了山,他直奔村妮家,先悄悄對芸香說:“我今天就把真相告訴她,但不能在這兒說。”隨後他又當著眾對婉嬌說:“我山上有點活兒,你去幫我弄弄?”婉嬌高興地答應了。
走在茂密山林間,婉嬌有些害怕,想著他們曾經有過那激情一夜和自己在妓院內被他抱著親吻,她儼然就是他的女人了,無所顧忌地挽著他的一隻胳膊,與他貼得很近。他很愜意,不時地疼愛地看她,上坡的時候,他還緊緊地牽著她的手。
山莊內沒有其他人,隻有四幢新蓋起的房子。子昂拉著她直奔那幢讓他擔心的房子前,開了鎖,進了門,又將門插上,回身對她說:“我今天帶你來,就想讓你高興。”見他先插門,她臉上透出會心的笑,羞澀地說:“和你在一塊兒就高興。”他又神秘道:“你等著。”說著操起一把鐵鏟,鏟去炕麵上那處還很濕的沙泥,揭去磚,露出窖口。她好奇地問:“這挖個洞幹啥?”他笑道:“待會兒咱下去你就知道了,保準你高興得幾天睡不著覺。”她聽著,臉上透出期盼和欣喜。
到了下麵,他用馬燈的照在一箱箱金銀財寶上。她立刻驚叫道“哎媽呀!這都是你的?”他說:“也都是你的,你想用就用,我不心疼。我說過,我要讓你過上最好的好日子。”她激動得不知說什麼好了,忘情地撲在他身上。他緊緊地摟著她說:“這裏我誰都沒領進來過,你跟誰也別說。”她抬起臉,看著他問:“香荷兒呢?”他搖頭道:“沒有。”她又詫異地問:“我比你媳婦兒還近?”他疼愛地看著她說:“你救過我,你是我的恩人。”她卻歎口氣道:“也不知那會兒是救了你,還是害了你。”他忙說:“說啥呢?我感激你都感激不過來,咋說是害我?你從沒害過我。我忘不了你給我的一切。”說著忘情地對她狂吻道:“天天夜裏都想你。”她也瘋狂了,她顧及香荷,怨恨米秋成將他們驅出米家。但親過一通後,她還是憂鬱道:“我現在還不如那會兒呢。”他安慰道:“不要再想過去,我要讓你重新活,你和香荷一樣,都是最好的。”她又擔心地問:“那你不怕香荷生氣?”他坦然道:“也怕,可我還是舍不得你,我不知咋辦好。開始你和我說過,等我娶了媳婦,我就把你也帶著,但現在還不能公開,你別生氣。”她理解他,撒嬌道:“那你就金屋藏嬌吧。”他眼一亮,笑道:“真巧了!那我就把你藏這裏。”她也笑道:“那你就藏不住了,芸香她們還不以為你把我給賣了!再說我還有平兒和麗娜呢!”說完急著去看各個錢箱,而他的心又不安了,想象著一會把平兒四的消息告訴她,她能不能念著以後有這些財寶陪著她就節哀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