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莊裏的生意正式開張了。按著婉嬌的想法,子昂先在鎮裏兌下兩個門市,一個是大豆收購點,一個是豆油出售點。鐵頭帶著他的武把式徒弟們負責黃豆收購並運往山莊。因收購價比正常交易的略高,家裏有存貨都願賣給這裏,有人還能從龍鳳之外買到更低價的豆子,自己套車運到龍鳳收購點。
機器間的發電機和油坊內的榨油機也開始了運轉。伴隨著隆隆的發動聲,金燦燦的豆油從兩台榨油機的出油口處流出。做工的幾個中年漢子都是在龍鳳鎮內雇來的,負責兩台機器的榨油的,既要搬運黃豆、將黃豆一桶桶地灌入機內,還有一人專門負責接油,油壇滿了就換隻壇接,將罐滿油的壇子封口,擺放在一邊。另有一人負責將豆粕運到用圓木壘起的飼料房內。一白天下來,豆油能接二十多壇,豆粕也堆得跟小山似的。
豬圈裏也開始嘈雜起來,已經買回豬仔和半大以上的豬數百頭。養豬場也雇了幾個會養豬的中年婦女,每天負責烀食、喂豬、清糞便等。烀豬食的房子也是用圓木壘的,比三間房還大,房內是三麵挨著十幾個大鍋灶,倒入豬食槽內的豬食是以各種菜和豆粕、苞米糠一起烀熟的,各圈的豬們爭搶著吃食,哼叫聲將這片沉寂變得有了生機。
鳳仙的戲班子也不把唱戲當成主業了,沒有堂會的時候,全班人馬就四處推銷豆油,除少量送到米家糧食店和豆油出售點,其餘都分頭賣到龍鳳以外的地方。春山也參與到豆油推銷的行列內,一改往常為米家糧食店送大米後跑空車,回去就裝滿一車豆油回去賣,然後將賣油的錢都交給子昂,而子昂卻轉手交給婉嬌,說婉嬌算盤打的好。
天上的太陽撒著火一樣烤人,地裏的莊稼也顯得無精打采。米家的大黃狗這時也正趴在陰涼地上伸著舌頭喘息著,似乎早已沒了看家的心情。
津梅已暗中把春山當成了自己男人,把她和兩個女兒暫時居住的房屋當成了他們共同的家。
春山卸完大米後,她以洗手洗臉為由將他叫進屋,說屋裏涼快,就到屋裏洗。子昂不在跟前,誰也沒太在意他倆的曖昧。趁著大家都在各自屋裏乘著涼,兩個孩子也在街上玩,她大膽地看著春山赤胸袒背擦洗著,斷定短時間不會有人出現在院內,終於忍不住將臉貼在他健壯的胸肌上,他也忘情地摟著她狂吻。
她想起子昂的囑咐,忙推開他,低聲道:“再等等,我再伺候一陣香荷兒就住山裏了。”又問:“那頭房子你看了嗎?”他穿上單衫道:“看了,大屋大院兒的,可好了,電燈可亮了,就等你去住呢。”她捅他一下鬼笑道:“還你。”他嘿嘿地笑,然後說:“咱欠子昂太多了。”她說:“別光說嘴兒,以後你多幫他做點事兒。”他點頭道:“我知道。”隨後和她商量道:“我想讓子昂拉個馬幫,有個馬幫能少走不少冤枉道兒,來回還都能馱好幾樣貨。你看,從山裏出去咱隻馱油,回來呢,米了鹽了還有其它東西都可以馱,反正這邊缺啥咱就從往回馱啥,誰家要用咱馬幫捎東西,咱還能掙筆錢。不是,咱是幫子昂掙錢。咱現在就是幫子昂出主意,他要願意弄,我想跟他五哥那夥人一起幹。他五哥挺實在,武功還好,道上規矩也挺懂,幹馬幫絕對是個好手。”她擔心道:“聽說山裏有胡子,人手裏都有槍,你武功好頂啥用?”春山說:“帶馬幫的,有馬還得有槍。子昂那些把兄弟都挺有能耐,再讓他們幫找幾個炮手,隻要懂胡子的規矩,胡子也不是胡來的,要不誰家的馬幫都不敢出門了。”她又問:“拉馬幫得用不少錢吧?”春山說:“開始得是不少錢,可要幹起來,回錢回的也快。平時也就是花點工錢、草料錢,一趟少說也能剩一半利,一年下來那可是個大數目。等問問子昂,看他啥意思。”她這才放心他幫子昂帶馬幫。
子昂很高興春山組建馬幫的建議,毫不猶豫便答應了,就等鐵頭來山裏定下此事。鐵頭送貨回來,聽子昂說要拉一支馬幫,立刻興奮道:“這主意好!這道上我還算熟,我來押垛,正好我那些兄弟沒事兒幹。就是得買不少馬,得花筆大錢。”子昂說:“錢你不用管,你要覺著這事兒行,那咱就幹。你說吧,需要多少馬?”春山說:“騾子、馬都行,起碼得二十匹。”子昂說:“三十匹也行。”鐵頭笑道:“最好五十匹。”子昂回道:“那就五十匹!”鐵頭伸出拇指道:“九弟就是爽快!”建馬幫的事就這麼定下來。
三日後,鐵頭連騾帶馬牽進山莊三十六匹馬,還帶來五個炮手、十個牽馬的。馬棚和貨棧就設在鎮裏大豆收購點的院子內,隨後新一批豆油都裝進油簍,搭在馬背上。此後,龍鳳便有了第一支當地的馬幫,人們常常可以在街上遠遠傳來清脆的馬鈴聲。
香荷出滿月第三天,子昂爹媽和津梅娘仨就都被子昂接進了山。芸香已經將她的屋和對麵屋收拾得幹幹淨淨。最近她的心情比婉嬌還要好,繼與子昂然成為同輩人之後,她又從子昂的興奮中得知自己也可稱為他的媳婦。對她來說,這無疑是喜事連連,簡直像做夢一樣。
那天,芸香正和順姬、亞娃在溪水旁有說有笑地洗衣服,子昂急不可耐地奔過去,真想將她抱起來,但有亞娃、順姬都在跟前,便故作鎮靜地和她們打了招呼後才對芸香說:“一會兒到我屋裏,我有話說。”說完轉身要先走。
亞娃和順姬都有些警覺。亞娃笑著問他:“有啥保密事兒?”他猶豫一下道:“回頭再跟你們說,你別生氣。”亞娃又看芸香,笑得不自然了,說:“放那我洗吧,你去吧。”芸香真就將洗了一半的衣服丟在溪水邊,歡喜地隨他去了。
一進自己屋裏,他猛地將她抱起來。她嚇得“哎呀”一聲,但立刻摟緊他,羞澀不安道:“你幹啥呀?”他終於又親她道:“這回咱倆可以好了,你就要成我媳婦兒啦!”隨後告訴她,是香荷提出讓她替周家生兒子,爹媽也都同意了。她意識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尤其不敢相信是香荷先提出這種事。但見他如此大膽地將抱她吻她,才堅信幸福已經降臨到她身上,興奮得在他懷裏又哭又笑,還摟著他的脖子主動與他親吻。
此時香荷還沒出滿月,婉嬌又正來紅事,一想芸香不久就是自己的媳婦了,他一時性起,要提前與她圓房。本來還有些顧忌,這時他又回憶起兩年前他與她在何家倉房內偷偷摸摸的情景,回味著她的口香和初摸女兒身的奇妙感覺,不禁又渾身沸騰,不顧她有多難為情,硬是於當晚上了她的炕,同樣先對她的秀美的腳稀罕一番,然後為她脫衣。見她拘謹羞怯的樣子就哄道:“你已經是我媳婦兒了,就等咱爹咱媽給你改口錢了。”她這才由他脫光了身。
她在他身下忽覺體內一裂的疼,不禁渾身一顫地叫了聲。他忘了她還是處女,再看她身下,鮮紅的血已經滴在褥子上,在電燈的光亮下格外醒目。見她害怕得要哭,他不禁想起與香荷洞房之夜,便由著自己身下火燒一般膨脹,一邊撫摸她,一邊講解女人都有這一關,睡一覺就好了。到了淩晨,他實在忍不住了。這時她也好像變成了另一人,在他身下嬌滴滴的,忽然感到她那裏有股熱流,整個身子都暖了。
從打津菊那次鬧過後,子昂爹媽便一心急著離開米家,隻是不好在香荷坐月子時離開。他們不再考慮米家其他人的感覺了。雖然米家對子昂納妾的事已經妥協,但周傳孝還是對米家人想法很大。津菊來鬧的當天夜裏,子昂爹媽都氣得睡不著覺,躺在被窩裏你一句我一句地泄著憤。周傳孝說:“他們家人哪,真是一點情義都不講,咱答應香荷生頭個小子隨他們姓就夠窩囊的了,他們就一點兒不為咱著想?”子昂媽說:“得寸進尺唄,這又盯上咱子昂那些錢了!咋說也是咱子昂發的財,那就是咱周家的財,憑啥都讓他家人把著!咱甭管他,等香荷過了滿月,咱就搬山裏住,咋說那是咱兒子的地兒,再偏也比在這舒心,咱也住得仗義。”子昂爹又說:“過去就抓緊讓子昂和芸香兒拜堂圓房,最好讓芸香趕在香荷兒前頭給咱周家生長孫,他們願咋叫喚咋叫喚,甭理他們,反正這事兒是香荷兒先提出的,咱可沒對不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