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很快一年過去了,前來參加抗日的工農隊員已發展到將近百人,便準備正式成立抗日自衛隊。但是隊員們這時連一杆槍都沒有,李姐便又組織了奪槍小分隊,先後三次在夜裏靠幾把砍刀偷襲了帽兒山的日偽哨兵,接著又靠奪來的幾杆槍和手雷伏擊了關閉嘴的小股日偽軍,使隊伍有了將近三十杆槍,為下一步偷襲敵人、壯大隊伍提供了方便。此後,他們與日軍槍對槍的戰鬥漸漸多起來,基本都是伏擊和偷襲,連同破壞日軍的交通和通訊,既打擊了日軍的威風,也繳獲了更多的武器,使自衛隊越來越正規。但同時他們也引來了日偽軍的瘋狂圍剿。同年,自衛隊開進了珠河地區,與這裏趙尚誌領導的東北反日遊擊隊哈東支隊遙相呼應,更加沉重地打擊了日偽軍。這時,李姐的公開姓名已由李一超變為趙一曼,並被任為中共珠河中心縣委委員兼鐵道北區委書記,她領導的自衛隊也更名為鐵北遊擊隊,與日軍展開遊擊戰。
每次戰役一打響,子君便挎上衛生包,跟在隊伍中。因為主要是偷襲和伏擊,遊擊隊總是占主動,隊員的傷亡也不大,況且衛生員不僅她一人,所以她的衛生包也很少派上用場。
又轉過年,哈東支隊擴編為東北人民革命軍第三軍,趙尚誌任軍長。同年秋,根據《東北人民革命軍第三軍收編通知書》要求,鐵北遊擊隊隨同其它靠近第三軍的抗日武裝一同被收編為東北人民革命軍第三軍一師二團,王惠同任團長,趙一曼任政委,接著隨大部隊攻打方正、依蘭等縣城,但遭到日軍的頑強反擊,二團被迫退回珠河,並被圍困在大青山內。
十一月,降下的二場雪已將大青山覆蓋,二團將士麵臨著缺衣少糧的窘境。這時,通訊員又接到軍部的命令,第三軍決定北上湯原,與李延祿率領的第四軍和夏雲傑率領的湯原遊擊隊會合,共同開辟江北遊擊區。
為了跟上大部隊,困在山中的二團必須下山,並視機偷襲日軍駐地,即可挺進湯原,又可打擊敵人得到糧食,可謂一舉多得。經情報員化裝打探,有一隊日本軍車滿載糧食開進撇子溝,據說那裏剛剛設了一個日軍軍營。二團分析日軍要在撇子溝設駐防,以加強圍剿抗日軍。有人提議,不論是為了奪取糧食,還是為了摧毀敵人駐防,都有必要全力以赴拿下這個據點。
深夜,遊擊隊借著雪的光亮悄悄下山,直奔撇子溝。當又繞過一座山,遠遠可以看見那座新建的日本軍營時,趙一曼突然讓隊伍停下,對團長王惠同說:“我擔心這前麵山裏有埋伏。”王惠同也看了下地形,忙派兩名對員沿著山根仔細查看雪地,看有沒有多人上山踩出的道。
兩名隊員沿著山根查看了一百多米遠,回來報說,隻發現一行腳印。王惠同說:“這應該很正常,興許是白天打獵人留下的。”趙一曼說:“還是穩妥點好,即使山裏沒有埋伏,也得防備戰役打響後敵人會派增援上來。我建議先派支小分隊靠上去探下底,其餘人員都隱蔽在山後,等戰役打響後,我們或是增援接應,還是阻擊掩護,到時見機行事。”
王惠同采納了她的意見,派一小隊靠近日軍軍營,先對一個正在崗樓前打盹的日本兵進行刺殺,可就在那個隊員猛地將日本兵勒在懷內時,發現這個日本兵隻是穿著日軍冬裝的稻草人,愣了一下,又進院探那堆糧食,見每個袋子很鼓,但重量很輕,不安地對其他隊員說:“壞了,我們上了鬼子當了!”急忙往回撤。這時,敵人的重機槍響起來,小分隊的隊員紛紛中彈倒下。一個隊員倒在雪地大喊道:“團長,上鬼子當啦!”隨即也中彈倒地。
隱蔽在山後的將士們頓時都緊張起來,有心營救小分隊,卻隱隱看見隊員們都已中彈倒下,又不知日軍從哪打的槍。這時,一個日本人也在聲嘶力竭高喊,顯然是個軍官在下達命令,接著,借著就見從幾十米外的山上黑壓壓地衝出日軍來。
日軍果然為遊擊隊設了包圍圈,而且真就埋伏在山裏,隻是他們以為遊擊隊會一下把軍營包圍起來,便把軍營作為包圍點,隻要遊擊隊依然把山林作為掩體,他們就可讓遊擊隊有來無回。但遊擊隊主力偏偏沒有朝前靠,日軍設計的包圍圈便沒有起到預期作用。又因雙方這時相距很近,便由圍攻轉為對攻,即使這樣,他們的火力也明顯強於二團。
二團見已中計,不想戀戰,但見從山上鑽出的日軍很快到了他們對麵,隻好還擊,邊打邊組織後退。又見日軍動用了多架重機槍,雖然是深夜,但雪地的光亮能使日軍瞄準二團戰士們的身影,幾名戰士已經中彈倒下。最可怕的是下一步,再往後退就是一片空地,連棵擋人的樹也沒有了,戰士們無疑都將成為日軍的活靶子,如果這時進山,山裏還有多少日軍、埋伏在何處也也不知道,王惠同便下令留下一個排,由他帶領作掩護,其他戰士隨政委趙一曼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