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定軍頭力薦包萬全 犒兄弟群辱慰安女(1 / 3)

田中太久死了,低垂的頭顱搭在體外下斜的刀背上,好像因為刀的支撐,才使身體沒有倒下。炮頭這才問:“他一直在這兒坐著呢?”子昂說:“俺們進來時他就這麼坐著。”萬全說:“聽田守旺說,頭陣兒他去了趟長春,回來就一直沒見他麵兒。怪了,他回來就咋變了個人兒?我還以為他能帶人去西營呢,結果是東條敏夫帶人去的。”林海說:“剛才聽他的意思,好像他媳婦兒成了婊子。”炮頭問:“咋的,他是媳婦兒中國人?”子昂說:“日本。”說著讓炮頭看美惠子的畫像。搬垛眼一亮道:“嘿,這個真盤兒攝。”又說:“那夥兒裏可沒這朵花子。”子昂意識到這裏有姑娘,一愣問:“哪夥兒?”秋虎說:“剛才各地兒搜時,搜出一幫嘴子來。”子昂聽出是妓女,不禁一驚問:“這裏有嘴子?也讓你們插了?”炮頭說:“插幫嘴子啥張呈?得留著!崽子們正快活呢!”子昂頓時不悅道:“咱咋能這樣兒呢?”炮頭頓時變臉道:“那咋就不能這樣?周大當家,俺那些崽子可是給你打前戰的,一下十多個貼金的,要不是包隊長和虎子兄弟兩頭抄了小鼻子的後,俺們可都得讓他們打歪了!我沒了十多個排琴都沒說啥,這會兒讓崽子們玩幾個婊子你還瞪眼了。”

子昂沒想到炮頭手下死了十多人,心裏很難過,但也覺得他們不該拿這裏的妓女撒氣,忙抱拳先安慰炮頭、搬垛道:“對不住了。你們的弟兄就是我弟兄,回頭我讓人給他們都打好棺材。但我還要說,甭管哪的嘴子,都是苦命人,誰好好的願意當嘴子?就說這裏麵,平時咱中國人誰都不讓進,能在這裏當光身子,肯定不是城裏那樣的,準是良家女子讓他們搶來的。日本人禍害她們咱沒法子,咱再禍害她們,那咱不也成鬼子了!”

見炮頭、搬垛都一臉不高興,萬全攔住子昂道:“別激動別激動。在哪當窯姐兒都是那點兒事兒,已經到了這步了,咱可別因這事兒傷和氣。”炮頭說:“就是,咱為這事兒打草子犯不上。”萬全又說:“鬼子肯定得來救兵,咱得琢磨下步咋辦?得先定個挑總頭兒的,各個地上都得琢磨到了,鬼子救兵要來,咱可不能一盤散沙似的各打個的,一旦漏了空子,咱這把可就白忙活了。現在全鎮人的小命兒可都攥咱手裏了!”見萬全說出了關鍵,子昂立刻說:“二哥當隊長當了這些年,懂得排兵布陣,這頭兒就你來當。”萬全謙虛道:“昨個不定了讓你老師當嗎。”子昂說:“她對咱這兒地形不熟,現在正關鍵,我看就你合適。我老師在抗聯裏就是長官,不能總待咱這。就看咱能不能守住龍鳳,日後要真去鏡泊湖,那時我老師就是總指揮。”又問林海:“大哥你看呢?”林海點頭道:“可以,但你可不能躲清閑,這些弟兄可都是你召集的。”子昂說:“二哥當司令,我當傳令官。”又問秋虎、炮頭、搬垛:“你們看行嗎?”炮頭說:“行不行你周大當家已經傳令了。你這傳令官俺們哪敢不聽?活著的弟兄還指著你過好日子呢?”子昂不在乎炮頭話裏什麼含義,鄭重宣布道:“那二哥以後就是咱司令。我隻說一點,今後的一切軍事行動都聽司令的,任何人不得違抗。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讓大家抱成一團;當年在自衛裏我是見識過,分心的結果,肯定要讓鬼子鑽空子,所以咱們千萬不能分心。”炮頭搶話道:“這我同意,但我先提個要求,我和搬垛帶俺那些崽子就在這趴窯了,咋樣兒司令?”

萬全本來就想讓炮頭、搬垛守北營,這時又被稱呼司令,心裏高興說:“你們願守這裏是不?可以。但我要提醒你,有夥鬼子可是從這逃進山裏了,北山林子深,估計他們還得從這頭下來,主要是怕他們夜裏來偷襲,你得派人盯緊了,一個都不能放過來。再有,鬼子要來救兵,也可能從大河兩頭過來,現在河麵上還能經住人,你得兩頭擱人守,一有情況,馬上開槍。橋頭你不用擱人守,把兵力都擱到我剛說這幾個地上。”炮頭如意得了北營,愉快地答應道:“司令放心,這幾個地上我黑白擱人守著,我讓他連隻耗子也甭想鑽過來。”萬全點點頭,又對秋虎吩咐道:“虎子兄弟,你帶你的人住南頭大房子,那裏住幾十個兄弟沒問題。再有,對斜過兒有個磚窯,那塊兒必須得擱人把著,日本人的軍車一直跑那條道兒,都是從新海、寧安、牡丹江過來的,估計他們來救兵十有八九走這道兒。我帶我的人守西營,那條道是往溝裏去的,葦河、亞布洛尼、橫道河子要來救兵都得走這道。隻要咱把住這幾個地上,鬼子想進也進不來,除非他們從別處翻山過來,那他們可就成神仙了。”又對子昂說:“九弟你身邊會打槍的不多,可都是幹將,我就不扯他們了,讓他們幫你守山莊,主要注意你西頭的老虎口,那塊兒基本去不了日本人,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咱還是小心點好。”

子昂對萬全的部署很滿意,又補充道:“我在山神廟那也設個卡子。大房子周圍都是莊稼地,現在都光禿禿的,一旦有情況頂不住,退都沒地兒退,容易讓人當活靶子打。山神廟離那最近,看要不行別硬挺,抓緊退到山神廟。但鎮子裏必須得抓緊出動,就守鎮子口那片樹林子,隻要把鬼子引過去,山神廟這頭就側麵出擊,咱再給他們包頓餃子。”萬全讚同道:“在理兒在理兒。那這樣,趕緊讓人搬彈藥;我看這的糧庫、彈藥庫都挺大,大房子和西營都要多備。”炮頭忙說:“我這頭也得多留些,我這等於把三麵兒呢。”萬全說:“庫裏那老些呢,想都搬走也搬不了。我那頭還有一些,糧食、彈藥先拉一車應下急,大房子那頭今個兒必須可勁搬;鬼子來救兵,十有八九從那來,這可是咱的南大門,彈藥必須得備足。”又安慰炮頭道:“子彈不是擺著玩兒的,該用就得用,用沒了咱有辦法弄,少不了你們。你們這是北大門,咱哪個大門失守了都是要命的,必須周全布置。”炮頭難為情地一抱拳道:“聽司令布置。”隨後大家開始行動。

子昂這時突然想起那串東珠項鏈,就招呼鐵頭、玉良、山鷹道:“我有串項鏈讓田中給削來了,幫我翻一翻。”鐵頭不解道:“你還在乎串項鏈?”子昂說:“開始真沒在乎,後來田守旺找過我連橋兒,說這串項鏈是日本國產的。純讓他奶奶扯淡,東珠是咱鏡泊湖裏的玩意,咋就成他們的了?就因這串珠子叫東珠。你們可能不知道,日本原先叫東瀛,他們的國都叫東京。現在他們想把所以帶東字的東西都變成他們的,就是想把整個東方都變成是他們的。七哥能知道,寧安有個東大窪子,也讓他們改成東京城了。”玉良點頭道:“是,現在是火車站,還有飛機場呢。”子昂說:“那咱還顧不了,先幫我把項鏈找出來,說啥也得咱留著。”大家便翻起來,幾乎翻遍了所以抽屜櫃也沒找到。最後是子昂在床底下發現一隻上了鎖的皮箱子,索性砸開鎖,見那串粉白晶瑩的東珠果然藏在裏麵,此外還有一個照相機和許多照片。照片除了一些山水照,還有男女一起交合、洗浴的裸體照,實在不堪入目。仔細再那些裸體看,上麵的男人顯然都日本官兵,女人則從發色和發型上看,既有東方人,也有西方人。

幾個人都看傻了眼。沒等將所以照片看完,子昂說:“不好看,拿出去燒了吧。”玉良說:“看又不瞎眼,燒了幹啥?”鐵頭不說話,將玉良手中的裸體照奪下扔進箱子內,道:“沒啥不看的。”然後將箱子一扣,拎起就走。子昂忙追上道:“我的東珠還在裏頭呢!”奪下箱子,從裏麵拿出東珠揣入懷內,又將那照相機拎出來道:“這是好東西,我留著。你看玩意不大,裏頭啥都能裝,能裝埋汰的,也能裝幹淨的。”鐵頭問:“你會使喚?”子昂說:“不會使還不會學?沒準將來我還能開照相館呢,比畫畫兒省事兒多了。”鐵頭不解問:“那東條咋不想省事兒,還讓你畫那皇帝老兒。”子昂說:“各有長處,照相真實,可照不了我畫的那麼大,我說省事兒是先用他照,然後照著相片兒放大。”鐵頭點頭道:“那你好生留著。”說又扣上箱子拎起,直奔外麵那堆還沒燃盡的火前,先開箱將裏麵的相片都倒在火上,又將箱子也仍進火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