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背後還是麻麻的,手撐著地麵慢慢站了起來,一眼看到變成幹屍的蘇小糖。她全身都呈現一種死灰色,肌肉都粘貼在骨頭上,眼眶深陷,眼睛還驚恐的睜著,像極了吸食毒品的人,模樣十分猙獰。忙四下打看,周圍一隻‘蜂獸’也沒有,我很納悶,它們怎麼就放過了我。雖然是醒了過來,但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搖晃著走到棺材邊,幾具棺材都敞開這口,裏麵空蕩的隻剩下那些白骨。人那?我一驚,徹底清醒了過來。室內除了蘇小糖所在的位置,並沒有打鬥的痕跡,如果隻是抓我們幾個,也許真可能沒有反抗就直接被殺死了,可還有唐嫣,她的身手不會在毫無反抗下被擒獲,也就是說,他們應該是逃脫了!問題又出來了,他們在逃脫的時候丟下了我。也許,他們隻能顧得上自己,又或許,是他們為了救我而引開了那些‘蜂獸’。我拚命安慰著我脆弱的心,心裏仍有一些苦澀,又一想,不管真相是怎樣的,他們活著不是很好麼。看看蘇小糖仍圓睜的眼睛,我走過去,俯下身子,將她的眼睛合攏,轉身將一具棺材清空,然後抱起她放進去。麵對她此時的臉龐,想想生前嫵媚動人的模樣,我不禁感慨,這一天,多少我生命中重要的人都一個個化為死屍,我無力的癱倒在地上。在洞中休息了片刻,我站起來,緊握著拳頭,意誌堅定的在心裏說,我要活下去,把他們那一份也好好的活著。便模擬周興科的思維分析,他們幾個看情形是同時跳出棺材的,那麼有兩種可能。第一:遇到了不可抗力,迫使他們必須出去,這很可能是‘蜂獸’發現了他們;第二:這裏麵已經安全,他們要找尋出口。第二點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如果真的是石洞中安全的話,他們不可能不帶上我,這樣子隻剩下第一點比較靠譜。我站在洞口,繼續分析,即使周興科在多慌亂的環境下,都會做出最正確的決斷,如此來說,這山上的小徑兩邊,周興科隻可能選擇下山的路,而不會選擇上山重回到‘屍衛’們的身邊。分析完畢,我沒有耽擱,看了一眼蘇小糖的棺木,急速跑下去。在奔跑中,我又想到一個問題,我昏迷了多久?他們此時該離我有多遠?看看手機,我昏迷有兩個小時左右,若我的分析正確,在逃生的極度集中精神下,他們的速度不會慢,但人類不可能保持長時間的奔跑,因此最有可能的情況,他們又找到了避難所。按照我的身體情況,我能急速奔跑十幾分鍾,若有東西追趕,也頂多再加幾分鍾,斷然超不過半個小時的狂奔。因此,在跑出十分鍾後,我開始放緩速度,仔細的搜索周邊的山體裂縫和天然形成的洞。幾分鍾過去,山體裂縫和洞穴發現不少,但都是不能容納人類的。我的心情開始陰沉起來,還有一個我不願相信的可能一點點的從腦海中浮現出來,他們幾個也許已經死了,死的不留一點痕跡,死的屍骨無存!我的腳步開始放緩,這想法立刻打消了我先前的激情,失去了鬥誌,我仿佛行屍走肉般的慵懶前行著。若他們真的都死了,我就算活著出去,也會有一個一輩子的陰影。不!還有一個人活著,我要找到他,當麵問清楚他為什麼要害我們。“鍾俊傑!”我幾乎咬牙切齒的嘶吼著。與此同時,在我前麵不遠處,一聲微弱的驚訝的哎聲響起,但仿佛剛發出聲音,就被人捂住了嘴巴一樣。由於洞中的死寂,這聲音還是被我捕捉到,這分明是李斌的聲音。我循著聲音所在的位置尋去,前方有一個不大的洞口,並且連接小徑的地麵被一個半人多高的石頭擋住,看不清裏麵有多大,我能確定聲音是從裏麵發出來的。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剛走到近前,裏麵伸出一柄劍,沒頭沒臉的朝我劈下,我一驚差點從小徑上跌落下去,定睛一看是唐嫣橫眉冷目的衝我下手。“你瘋了,差點把我打下去。”我吼道。李斌探出半截腦袋:“打的就是你,老夏,我們已經陰陽兩隔,你就別纏著我們了,要是你真好心,就帶我們出去,我一定初一十五給你燒高香,祝你下輩子投個好胎,娶八房媳婦,一輩子金銀使不完,你看如何?”“你他娘的瞎嚷嚷什麼?你才去投胎那,我還沒死哪。”我沒好氣的打斷他。李斌猶自不相信的衝我看一眼:“新死得人,很有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你讓我看看你有影子沒有。”周興科敲了李斌一下:“老夏真的沒死。”李斌嘟囔道:“說他死的是你,說他沒死的還是你。”周興科謹慎的看看四周,衝我擺擺手:“快進來。”我沒有猶豫,從那石頭上跳過去,李斌喊了聲:“站住,讓我摸摸你的手。”我沒好氣道:“給看吧,看老子是不是熱乎乎的。”周興科又給了李斌一個耳刮子:“你豬啊,死人能這麼流利的給我們說話麼?”李斌這時候完全沒了底氣,還不服輸,低聲道:“鬼就能啊。”我也有疑問,問道:“周興科,剛才你判斷我已經死了,怎麼回事?”周興科道:“我也奇怪,剛才我們等‘蜂獸’散去,我摸了你脈搏和呼吸,明明是沒有生命體征的,才決定放棄你的,這我也納悶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自個想想,身上有什麼異常情況沒有?”我想了片刻,並沒有什麼地方不妥,忽然想到在我昏迷的時候,我是被一個‘蜂獸’刺中了後背,忙說道:“周興科,你還記得中醫老師講針灸時說過的前胸和後背行針的口訣麼?”“前胸如井,後背似餅。”周興科也想到了這一點,我幾乎和他同時說出。“這就解釋的通了,後背被無數神經覆蓋,紮針的時候,稍有不慎就會致人殘疾甚至死亡,我剛才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處於一種假死的狀態?”周興科點點頭:“很有可能,不管怎麼說,你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