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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鴻元帶著阿德在街上轉了一圈後來到了季家澡堂附近,卻沒有進澡堂,而是站了一會,然後看了看天色轉入了澡堂旁邊的一條小巷。
“少爺,是季老爺!”走著走著,身後的阿德突然高興的指著前麵叫了起來。
郭鴻元早就看到季添往這邊走來,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成拳,在阿德出聲後又趕緊放下,換上一副又驚又喜的神情迎了上去:“季叔公,真的是您?”
看到郭鴻元,季添神色微微一頓,旋即笑道:“原來是鴻元啊,你怎麼會在這裏?”
“今天出門沒要馬車,臨時想去同窗家坐坐便抄小路走,沒想到會遇到季叔公,季叔公怎麼也在這?”郭鴻元明知故問。
米聰聰告訴他這條小巷是通往季家澡堂後門,季添幾乎每天都是這個時辰從小巷離開。
季添這個習慣也是郭老太爺告知米聰聰,米聰聰隻是將郭老太爺的話轉告給了郭鴻元。
“我剛從澡堂出來,準備回家呢,沒想到這麼巧。”季添倒沒懷疑這位郭五少有別的什麼意圖,畢竟這是連郭老太爺都不願多花心思的小子。
郭鴻元並不知道郭老太爺生前經常在季添麵前抱怨他還有他另外兩個堂弟都不是念書的料,不但不是念書的料就連做生意也不行,因為頭腦太簡單,心裏想什麼都表現在臉上,讓人失望。
在對上季添這張如彌勒佛般,充滿欺騙性的肥胖笑臉後,郭鴻元心頭的憤怒竟然淡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釋然。
就連祖父那麼精明的人都能被騙,更何況是郭家其他人呢?
“季叔公,我爹昨天還在念叨著您呢,沒想今天就碰上了,確實是巧!”郭鴻元臉上漾開了淡淡的笑容:“季叔公也知道我們剛分了家,家裏事情挺多,也抽不出空去看季叔公,還望季叔公莫要見怪。”
“叔公明白的。”季添滿眼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鴻元懂事了,你祖父泉下有知一定很高興。鴻元啊,聽叔公的話,以後一定要好好念書,那些狐朋狗友少來往的好。哎,要是你祖父還在,我也不用替你操這份心。”
季添說得情真意切,說到最後一臉的難過,若不是郭鴻元已經知道他在做戲恐怕又會被他這份情誼所感動,可這會郭鴻元隻覺得他像隻小醜,在自己麵前渾身解數的做戲,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心裏沒了憤怒,與他周旋起來也就容易多了,隻見郭鴻元佯裝難過的低下頭,片刻後又抬起頭對季添道:“季叔公,今天既然遇上了,不如到酒樓喝一杯吧,鴻元都沒跟叔公單獨喝過酒呢,還請叔公不要拒絕才好。”
“鴻元,不是叔公不想跟你喝酒,隻是叔公今天還有事,要不改天叔公再約你?”季添現在最希望的就是跟郭家人斷絕來往,又怎麼會跟郭鴻元單獨去喝酒?
季添正欲離開,還未邁開腳步就聽郭鴻元消沉的聲音響起:“叔公,您是瞧不上我才不跟我喝酒的吧?是不是因為祖父不在了,您就不管我們這些晚輩了?”
季添心頭一突,義正言辭道:“胡說八道!叔公怎麼會不管你們?叔公是真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