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鞋子踩到了地上挪動的蟲子，“嗞啦”一聲，臭味從下往上飄來，我像被燙著一樣跳著腳後退。
“你別亂跳。”陸言辰想過來拉我，卻被我避了過去，立刻很不滿地皺起了眉頭，“你這是怎麼了？”
“剛剛你自己說漏嘴了，我被鬼纏是因為你十幾年前的仇家要引你出來，根本就不是我打開結界的果，而你一直騙著我。”
這感覺就好像被人耍得團團轉一樣，一開始總是內疚是不是自己的血害得陸言辰這麼麻煩，還要時刻保護我，而真相竟然是他的仇家尋仇來了，我其實是被連累的那個。
這簡直就是我猜到了開頭，卻踏馬沒猜出結局。
怪不得我每次提起方遠陸言辰都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怪不得白無常還說方遠的氣息好熟悉，感情老熟人啊……
陸言辰歎了口氣，“如果不是你開了結界，我和你冥婚了，而且還要再次從冥府出來，鉤蛇又怎麼會盯上你，這自然是你的果。而我之前也一直沒確定，是你昨晚被抓了我才確定它的身份。”
“它是玹鬼門用秘術養著的凶獸，可以進入人體控製人的意識，十幾年前我把它打傷了，它僥幸逃走，現在回來報仇，本來我並不想打草驚蛇，想引出背後的人才動手的，這是難得的機會……”
我瞪他，“胡說八道，那你今天鬧的哪一出？怎麼不但驚蛇還想除蛇了？”
陸言辰瞄了一眼我裹著紗布的手，欲言又止，又別開臉去，“它觸及我的底線了。”
是，你陸大人說什麼都對。
我們沉默了一瞬，陸言辰就陪我站著，好像也知道自己做錯事了一樣。
我回憶起之前種種，楊慧慧對我手腕印記的試探，還有方遠明明看不著陸言辰卻露出的奇怪神態，心裏狠狠地罵了一頓推我的龜孫子，又總覺得他還有事兒沒說，於是問了出來，“陸言辰，你一個第九殿的王怎麼可能會被一個人間的組織纏了這麼久都解決不了，你是不是還有事沒說？”
人再厲害又怎麼能和冥府的人鬥？除非他有陸言辰的把柄，或者他背後有更強勁深遠的牽扯。
陸言辰垂眸，低聲道：“顧卿卿，人知道得太多，容易早死。”
那意思就是不說了，我怒極反笑，竟然氣得說不出話來。
自從被這隻渣鬼纏上，我終於知道什麼叫做身不由己，雲裏霧裏了。
我轉身就要拉門出去，然而陸言辰立馬跑過來製止了，“你要跟著我走，我再施一層障眼法，方遠沒死，但醒來必然會有麻煩，我要眾人看到完好無缺的方遠和我們，這樣其他事也賴不到你身上去。”
他指指地上那坨臉都焦了的方遠，示意這次真的沒騙我，我終於點了點頭。
就在陸言辰的指揮下，我們離開了公司，我還把打好的辭職信交了給人事部，連最後一個月工資都不要，跟著他離開。
氣歸氣，但我心裏一直盤旋著一個疑問：陸言辰十幾年前來陽間到底為了什麼？是出了什麼大事才會被人間的玹鬼門害得沒了七成法力？
才回到家，我就忍不住打破沉默，問了出來。
想想自己，還真是沒出息，這別扭還沒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