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栩敲響了眼前的紅漆大門，“爸，我回來了。”
隻聽裏麵有一把威嚴渾厚的聲音道：“進來，小栩，身體怎麼樣了？”
季栩還沒回話，已經推開門，我也看到了房子裏的情景。
這房子應該是一直有人打掃的。地上的方磚雖然已經有老化的痕跡，但是依然光潔幹淨。左手邊的床鋪依然保持著清朝時期的風格，隻是看樣子該是近期找人替換仿造的。正對麵的牆上有一副掛畫，看起來很奇怪，是一個老人騎在一頭生猛的老虎上，似乎要往山上去。
感覺上裝修沒什麼違和的地方，隻是我也留意到了床的四個木腳下都綁了一包小麻布袋，上麵貼了一張黃符。
我記得我哥說過，這是民間偏方用來驅邪的，防止鬼壓床之類，一般的鬼看到了這陣法，都不敢靠近床邊。
這季柏年還真是睡覺都睡不安穩。
“小雅，你怎麼也來了？剛好我有事找你。”季柏年估摸是想不到我一進老宅就去找他，先是愣了一下，又恢複了威嚴的樣子。
其實看他的眉眼也就是普通中年人的樣兒，看到兒子還會臉露慈祥，不是聽了什麼他身邊兄弟都死光了的發家史，還真看不出他是這種人。
“姨丈，我想找你很久了。”我開始進入楚慕雅的角色，鎮定地直視他的眼睛。
陸言辰說了，我是很有資格質問他的，要是閃閃躲躲反而惹人懷疑。
“你們這是幹什麼？神神秘秘的……”季栩這小白蓮似乎是真不知情，還一臉惘然地看了看我們。
我有時候真想直接告訴季栩，你心中很厲害的老爸在背地裏做不法勾當，而且你表妹多半也知道，隻有你一個傻小子蒙在鼓裏。但是想想還是算了，別人的家事，我一個外人能知道多少？
而季柏年很明顯是很在乎他的兒子的，連忙搖頭道：“能有什麼事兒，你表妹最近認識了個新男友，我這是要幫她參謀呢，畢竟芷蘭身體也不好，小雅的事兒怎麼也得幫她看清楚一點兒。”
他略有深意地看我一眼，道：“小雅，你說是吧？”
我被他犀利的眼神看得心裏一緊，腿都差點兒軟了，大拇指不自覺地搓了搓食指，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廝在威脅我！
芷蘭就是楚慕雅的媽媽，要麼就是一起幹了不見得光的事兒，要麼就是她媽媽被季柏年動了手腳，不然他不可能就像警告一樣提醒我。
我看了季栩一眼，隻聽季栩疑惑道：“小雅，你真的找男友了？怎麼都不告訴我？芷蘭姨還好吧，怎麼病才好又病了？”
不知怎麼的，我總覺得季栩這傻嗬嗬的純情小生樣子很奇怪，這廝就沒看出我和他爸的不妥嗎？
但是我依然順著他的話，不太自然地道：“對，對啊，這不就是不好意思告訴你嗎？我媽的事你不用擔心，會好的。”
“要不，表哥你先出去吧，我和姨丈說兩句話。”我也不知道我的表情是不是太生硬了，反正才說完已經滿頭冷汗。
陸言辰說我演技差，看來是真的。
季柏年也向季栩點了點頭，示意他出去。
季栩這會兒倒是沒有糾結，還向我揮了揮手，道：“那我在外麵等你們啊，一會兒是要開家族會議吧，我看很多人都來了。”